郑直从智化寺出来的时候,再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感觉头疼,如果没有猜错,此刻在芝麻巷住着的就是那位建昌伯夫人孙氏,这事闹得。
“啥?”郑虎听的目瞪口呆,赶忙起身,走了出去,郑直这才来得及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良久之后,对方去而复返,看着郑直点点头“五虎打算咋办?”
“自然是给张家送一个伯夫人回去。”郑直回了一句。
“只好如此了。”郑虎想了想起身“俺去让她收拾。”
“虎哥这是讲的啥?”郑直赶忙拦住郑虎“俺郑家的女人,哪有送人的道理。”
“五虎是啥意思?”郑虎没反应过来“直接讲出来,左右不过一个女人,俺也不是舍不得。”人力有穷时,反正建昌伯夫人他睡过了,可惜固然可惜,只是为了她葬送整个郑家的前程,不值。
“让俺小嫂子拿出些容易辨认的东西,啥都行,一会俺送来一个人,跟着小嫂子学几日仪态。然后到城外做做样子,装作被人带走了。到时候,俺们给他弄得人尽皆知,看他姓张的有啥脸逼迫俺们。”郑直自然不敢把他和许锦的事讲出来,于是把这口黑锅给郑虤扛瓷实了,咬定张延龄抓住了郑虤勾搭孙氏婢女的证据,而那个婢女又咬定了郑虤最终目标是孙氏,所以如今丢了媳妇的张延龄逼着郑家交人。
“如此,甚好。”郑虎想了想“你的人保险吗?不如本人来的实在吧?”
郑直有些无语,前几日郑虎还夸这位建昌伯夫人是尤物,如今竟然为了郑虤,打算直接杀人灭口“就是俺院里的孙二娘,五百年前也算小嫂子本家。”
郑虎反应了片刻,笑了笑“倒是个痴情的。”
“这几日二虎也不能乱动。”郑直想了想“这还需兄长亲自去讲。”虽然让郑虤和许锦同处一院,郑直心里不舒服,奈何这毕竟事关郑虤性命,不得不防。
“二虎还是暂时留在叔父那里好了。”郑虎斟酌片刻“十嫂为人大气,许家不同于俺们,是京师本地人盘根错节,想来在新院子住下无妨。”
郑直一听,心头一喜,却不敢表露。
“这样。”郑虎继续道“俺的人太扎眼,五虎若是有人手,派去几个可靠的,以防万一。”
郑直感觉这已经不是惊喜,而是天降祥瑞了,却故作为难道“若是让二虎晓得……”
“这事他讲了不算,听俺的。”郑虎大手一挥。
“如此也好。”郑直沉默片刻终于应了下来。
二人又商量了一会细节,李怀走了进来“虎哥,朱千户他们来了,还带了一辆车。”
“去后门。”郑虎起身“俺去给她讲讲。”
郑直也起身“俺也去给她讲讲。”
李怀对两兄弟打哑谜也不在意,笑着凑趣“那俺也去给他讲讲。”
几人大笑。
郑直出了门,直接上了马车,孙二娘已经等在车里,赶忙钻进郑直怀里“奴以为五郎不要奴了。”
“谁讲的。”郑直扬声道“千户,去后门。”
孙二娘不明所以,却被对方抱在怀里一边耳鬓厮磨一边将计划讲了出来。可是孙二娘哪里有闲情逸致来听,没多久低声道“爷,要不,等回去以后,爷就收了奴吧。”
郑直正完善着计划,听到孙二娘冷不丁的来着么一句,反应了一下,笑骂道“小蹄子,你不是贞洁烈女,守节孝妇吗?咋了?装不下去了?”
孙二娘也不吭声,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郑直,她确实装不下去了。
“再等等。”郑直如今有了各方面远胜于孙二娘的十嫂,心态稳了,再不是前一段时间饥不择食,瞅着谁都想咬一口。毕竟吃了山珍海味,谁还看得上萝卜青菜“俺找了个医士,给俺调调身子,等调好了,随二娘如何都可。”
“多久?”孙二娘一听,倒是不好催促了,却又不甘心的追问。
“……”郑直脱口而出“九九八十一日。”
“这么久啊。”孙二娘沮丧的爬到了郑直腿上,搂着对方的脖颈“那爷要答应奴,第一次给奴。”
“行。”郑直毫无压力,这东西有啥重要的。许锦看重,孙二娘也看重,可他的第一次早就给了禄米仓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了。
“五郎,到了。”朱千户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孙二娘却双手捧着郑直送了一口胭脂,这才起身,整理一下衣装,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郑虎已经在二门外等着了。尽管孙二娘上次见过郑虎,但是郑直依旧为二人介绍“俺大哥。”太文雅的称呼,孙二娘也听不懂。
“大爷。”孙二娘学着见过的贵女一般向郑虎行福礼。
郑虎点点头,却并没有再多表示。
孙二娘却并没有觉得难堪,毕竟她的身份注定只能是妾,按理讲连郑家人都不应该接触和结识。
郑直示意,孙二娘又向郑直行礼之后,走进了后门。
“行了,俺跟她讲了,这几日她们二人住一起,俺住军营。”郑虎这才开口。
“虎哥啥意思?”郑直赶忙要辩解。
“俺晓得你信得过俺,可是俺也要对得起五虎的这份信任。”郑虎决定了的就不更改“行了,一起走。”讲完后,扭头对把着门的婆子示意关门,然后直接上了郑直的马车。
郑直扭头看了眼对面墙头,那得一个人影立刻消失不见“送俺们去御河中桥。”直接上了车坐到了窗边。透过车窗再次看向那处院子,他差点忘了住在堂子胡同的这户人家,夏家。没想到,郑虎家的后院竟然和那个夏监生相对而居。当初是怕影响前程,此时尘埃落地,他也要好好折腾一下对方,出出气才好。
“凭啥?”因为许泰握有郑虤的把柄,所以他今日在许家处处谨小慎微。憋了一肚子气的他,不曾想回来后竟然被告知,要留在郑宽院里一段时日,而许氏若是愿意则可以搬去隔壁。这让郑虤完全不能接受,毕竟他才刚刚结婚,别讲周公之礼了,连脚都没有看过。就算在家了里许氏瞧不上他,可在外他也是许氏的夫。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郑虎冷漠道“人家已经发话了,要弄死你。”
郑虤一哆嗦,赶忙追问“谁?”
“看来你勾搭近身女使,然后打人家娘子的事做了还不止一次。”郑虎揶揄一句“人家看中你啥了?”
郑虤不吭声了,这种事他去年中举后,确实做了好些次。如今郑虎不解释清楚,他真的不晓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