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意外。”白石不置可否“尤其是前几天那样的,如今街上全都是特务,稍有不慎大家都玩儿完。”
“多刺激啊。”史臻享不以为然“皇后听说长得跟个妖精一样,我够不到,意淫一下不行啊。”说着夸张的摆动了胯部几下“够劲。”
白石咒骂一句“你多会走?”
“怎么了?”史臻享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石“怕了?”
“废话。”白石没好气道“你再不走,这活迟早又是我的,别的都好说,系统给的任务我接不接?”
“我顶你个肺。”史臻享郁闷的骂了一句,利刃出鞘,停在了白石脖子旁“你还抓我?”
“所以干完这一票,你就赶紧走。只要逃出京师,一切都解决了。”白石汗毛炸立,明明这把剑尖长刀停在了距离他脖子三寸的位置,可是他已经感到了阵阵寒意。
“三日后见。”史臻享收回神锋刀,转身就走。
白石这才心有余悸的摸摸脖子,竟然已经被划破,出血了。三日?八月十五?
一大早,昨夜流连桃花源的郑直就来到了御河中桥郑宽家。此时这里已经张灯结彩,在为几日后郑虤的婚礼准备。
郑直和正在忙活的郑伟等人打了招呼,就直接找到了郑虎。二人来到书房后,郑直低声道“情况有变,虎哥你们不去桃花源了。”拿出了一张图递给郑虎“这是张家别院的草图,他家的银窖很大,估计远远不止一万两。所以望兄长不要恋栈,带不走的就烧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郑直没有料到郑虎和史臻享先后现身,所以制定的方案一变再变,最终决定来个声东击西。让史臻享去抢桃花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与此同时,郑虎去抢张延龄这个王八蛋真正的银窖,用的旗号当然就是教匪大魔导师这个如今响彻京师的旗号。
“为啥不去桃花源了?”郑虎没有忙着做决定,而是很谨慎。
“俺这几日去踩点,发现有人也在打着一样的主意。”郑直没有对郑虎都讲出来,这无关信不信任,而是他慢慢摸索出来的,讲话留三分。况且晓得了他和史臻享的关系,郑虎也帮不上忙,反而瞎担心“这别院在北居贤坊内,距离桃花源不远。平日也是作为张家的帮虎休息演武的地方。等那边动起来,张家别院一定会派人过去帮忙。俺们到时候再动手。一定事半功倍。”
“怎么这么详细?”郑虎仔细想了想,这才打开草图,片刻后又狐疑的问。没办法,不但院子内部明岗暗哨被标了出来,就连各个头目的名字,岗哨换班次序都写的明明白白。
他不是信不过郑直,而是提醒对方,小心有诈。郑虎已经很高看幼弟了,却没想到对方如今变得这么疯狂。抢建昌伯见不得人的产业,最多就是冒点风险,可是抢张家别院,就是捅破天了。捅破天也不是不行,关键的值。
“俺这一阵为了查看桃花源的地形,几乎隔三差五去。张家有个下人叫曹鼎,原本是在别院的,张家太夫人过寿被调去帮忙,和俺算是认识了。他如今在桃花源做管事,此人好酒,三两杯下肚,就啥都讲了。”郑直也不敢大意,讲明了消息源“据他讲,张家的银窖不止那一处,可只有那里的都是金锭。”这当然也是半真半假,最起码是本末倒置。正是因为钟毅大包大揽,保证换五万两银子为五千多两金子,才让郑直瞄准了张延龄这个王八蛋。然后才顺藤摸瓜,找到了曹鼎。当然,曹鼎了解的这么多,确实属于意外之喜。
“俺懂了。”郑虎收好草图“这二日俺们就去踩点。”停了片刻又道“量力而行,只要他们瞅不出来,总是有机会的。”他的内心其实很想对这个幼弟道一声谢,可是始终张不开嘴。兄弟五人中,除去淹死的四虎,其实五虎是最苦的。郑虎从始至终想的都是尽可能的照顾幼弟,却不想,到头来,反而是五虎帮忙,让他达成了多年的夙愿。
“兄长放心。”郑直笑了“俺一定全身而退。”
郑虎却道“这天底下的事,如果都按照提前想的走,就不会是这的世道,也用不到俺们去边地捉刀砍鞑子了。他们啥身份,会不会带着家丁?你过去的时候会不会被其他人瞅见?事后就算没有被人抓住啥,可是人家问你当时在哪?咋回复?”
郑直有些尴尬,郑虎问的,有些他想到了,可有些他真的没有去想。比如,明明没有证据,谁会莫名其妙的问他。只是郑虎的提醒也对“兄长所言极是,俺这几日就完善。”
二人谈完,郑虎直接带着李怀等人走了,郑直则留下来跟着郑健,郑伟一同布置。忙到入夜吃过晚饭,这才告辞直奔桃花源,可是刚过崇文门街,他又改了主意,回家。
“停车。”郑直坐在车窗边胡思乱想,马车来到武德卫胡同,郑直就看了胡同口坐着的一群乞丐“千户,给他们每人几个钱。”
人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郑直做了亏心事,还不少,并且马上还要做的更过分。因此这段日子,开始对之前熟视无睹的乞丐改变了态度。道法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不晓得这样做有没有用,最起码,夜里睡觉不用那么慌了。
朱千户见怪不怪,应了一声,下了车。可是没一会,就带着一个佝偻着腰的乞丐走了过来“五郎,榆树街的李总甲也在。”
郑直一愣,探身到车外“李总甲?”
“小的李主簿拜见公子。”乞丐赶紧跪了下来行礼。
“你咋成这样了?”郑直借着月色上下打量对方,变了,都变了,不过半年多未见,对方就跟换了个人一般。
“自从杨会首失踪以后,俺们这些跟着他的就遭了罪。前几日,俺的总甲也被人夺了。这还不算,街面上的光棍开始成日折腾俺家,俺没办法,才丢了家,躲了起来。不敢太招摇,这才如此。”李主簿赶紧讲明前因后果。
“这样啊。”郑直其实对这个李主簿印象很深,成了精的老泥鳅一个,街面上五湖四海的人都能攀上交情“你的那些兄弟不管你?”
“惭愧。”李主簿尴尬的拱拱手,显然一切尽在不言中。
“跟俺干吧。”郑直瞅了瞅街口,这条路是他临时起意修改的,因此李主簿被人塞进来的可能性很低“千户进来歇歇。”然后收回身子,不再理会对方。孔方兄弟会的规模越来越庞杂,以后必然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李主簿是个不错的傀儡。
李主簿反应了一下,赶紧给郑直磕头,然后待朱千户走进车厢,立刻跳到了车上,向贺五十露出了讨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