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锦屏那边传来了叮当之音,显然女人终究是女人。
“不如俺们行个酒令吧。”钱宁也头疼,不等郑直分辩,赶紧道“对,就是酒令,啥酒令……”他也不过是胡言乱语,此刻一着急根本想不出后边的话。
“投壶,投壶……”不晓得啥时候也从锦屏那边跑过来的沈麟突然一边蹦一边鼓掌。
“也好。”郑直也想摆脱这种窘境,立刻应了下来。
“不是俺瞧不起你。”李金花撇撇嘴“不用俺男人上场,你这样的,俺一个人来多少都没问题。”
李嬷嬷见此,转身出去找沈栓子安排了。
面对直翻白眼的钱宁,郑直只好不吭声。他挖的坑,必须含着眼泪填了。谁让他刚刚故作高深的讲‘不必拘着’,如今可好,人家直接按照云南的规矩有一说一,他就必须忍着。
待沈栓子扛来箭壶还有投箭之后,李金花活动了一下手腕,率先下场。
有时候气势很重要,倘若不是郑直憋了一口气,要为广大男人争争面子,真不会晓得,啥叫‘会干的不如会吹的’。好家伙,李金花来势汹汹,吓得郑直还没开始,就在考虑一会输了咋能体面的爬出沈家。却不想一上场,这位嘴上神勇无敌,堪比战神附体的漂亮女人就一路喝,喝到最后,竟然提出存酒,然后就被李嬷嬷扶着去了东厢休息。
“拙荆性子豪爽。”面对郑直狂虐李金花,钱宁原本一直袖手旁观。此刻终于上场,然后就让在李金花身上找到战神之感的郑直一败涂地,重走李金花之路,一路喝到存酒为止。
迷迷糊糊间,感觉面前有个大白饽饽,腹内空空的他伸手拿住,张口咬了下去。耳听惊呼,接着就摔倒在炕上啥也不晓得了。待醒过来,外边已经黑了天,看周围,也不像是他的房间,摇摇晃晃下炕,走到门口瞅了瞅,是沈家的前院。
郑直四下找了找,却没有看到沈栓子,正考虑要不要不告而别,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动静。他立刻提高警惕,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还疼不?”沈栓子揶揄一句。
“你试试。”李嬷嬷没好气的去掐对方“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又不是俺咬的。”沈栓子龇牙咧嘴的忍着。
“都不是啥好鸟。”李嬷嬷坐了起来,开始摸衣服“灯呢,穿错了,俺还见人不?”
沈栓子赶紧拿出火镰点着油灯,却把要起身找衣服的李嬷嬷拉进怀里“俺瞅瞅。”
“有啥可瞅的。”李嬷嬷嘴上拒绝,却还是随了沈栓子的意。
“没想到俺们解元还有一对虎牙。”沈栓子大笑,却被李嬷嬷捂住了嘴,瞪了他一眼,沈栓子赶紧讨好的缩缩脖子。
“你瞅他醒过来还记得不?”待李嬷嬷把手拿开,沈栓子突然问。
“人家记得这干啥?”李嬷嬷撇撇嘴“俺瞧出来了。”
“瞧出啥啊?”沈栓子好奇的问。
“人跟人就是不一样。”李嬷嬷看沈栓子不懂,恼火的给了对方一巴掌“人家脑子里压根就没咱家大姐。”
“这啊?”沈栓子早就看出来了。
“你懂啥!”李嬷嬷看沈栓子竟然想表现高明,立刻不干了,就要起身,却被对方再次拉进怀里,又是一番说服教育,这才心平气和。只是这次功夫更短,李嬷嬷只好旧事重提“他不是不想娶妻,是想娶高门大户。”
“俺家姐不就是高门大户?”沈栓子相比刚才更加萎靡,慵懒的问。
“那是以前。”原本还期待奇迹的李嬷嬷顿时没了兴致,再次坐了起来,又开始穿衣服“俺想好了,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为啥让俺家大姐一棵树上吊死。趁早让大娘子熄了念头。”
“那还教书不?”沈栓子关注的重点显然不一样。
“教书,教书。”李嬷嬷又伸手掐了几次,却不想沈栓子天生的贱骨头,竟然又行了,再次找李嬷嬷配起钥匙来。
郑直无语,只好蹑手蹑脚的原路返回。他对男女之事,并不是一窍不通,甚至懂得更多。毕竟史臻享和杨儒现场为他教学好几次。只是以前没觉得有啥,可这回他感觉怪怪的,心里不稳当,脑袋时而空空如也,时而千头万绪。不过有一点他晓得出了岔,沈大娘子确实瞅上他了,却是打算招他做女婿。对此郑直只能深表歉意,他肯定不会娶家道中落的沈氏的。好在人家如今也瞅出来了,想来也不会再让他费心思了。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那边有动静,郑直无可奈何,故意推了一下门,发出不小动静。终于不多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郑直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郑解元醒了?”沈栓子只穿着一个牛鼻裤,因为没有灯,也看不清对方表情。
“这是哪?”郑直装作宿醉,捂着脑袋问。
“俺家。”沈栓子赶紧扶住郑直“朱大郎晚饭时来过,怕扰了解元,就回去了。您歇着,俺去喊他。”
“不用了。”郑直摆摆手“俺自个回去。”
“那俺送你吧。”沈栓子赶紧道。
“不用了,替俺多谢大娘子款待。”郑直再次拒绝,独自从沈家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