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厚!”
“站立的狮标超酷的捏!”
“舅,你要吗?舅你要吗?舅你要吗?哈喽弟弟!”
“肿么可以吃吐吐。”
“你很奇怪耶,死陆仔……”一群穿着花花绿绿服饰的男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方言。
他们就是白石等人从珠玉铺子里抓到的服妖诈骗团伙成员。此刻正在进行的就是重现他们‘老师’对他们培训的过程。
站在这些人对面的白氏忍不住脸抽了抽,有个台湾人妖穿越过来了?而且是个职业骗子,小倌。这里的每个人都被那厮亲身言传身教过,竟然一点都不挑食。
听了一会,白石就感觉受不了了,转身走出审讯室,来到了一旁的证物房。既然是人赃俱获,珠玉铺子里的东西也就一并充公了,毕竟哪些是赃物谁讲得清“怎么样?”
“据店里伙计讲,这种款式的腰挂,掌柜子一口气卖了十二块,都给了那些服妖的领头人。到底谁戴的哪一块,他们也不清楚。”石文义将账本递给了白石。
白石接过来看了看,沉思片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石文义不懂。
“比如说……”白石也讲不清楚,可他认为这里一定有他想要找的“很另类,很突兀……就是原本不该出现在他的铺子里的东西。”
“这个算不算?”不远处的张采举起一块质地精美的玉佩“这东西俺刚刚问过懂行的,没有几千两银子下不来。俺们也是在他的密库里搜出来的。”若不是当时人多眼杂,他没准就昧下了。
白石看了眼张采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接过来看了看“为什么张兄觉得它特别?”
“这家珠玉铺子卖的虽然是首饰,可都是便宜货。”张采直接讲“大部分其实是用来销赃的。这东西太贵重了,就是勋贵之家都不一定用得起。”
石文义凑了过来看了看,点点头“对对。俺在干爹那里见过一块和这块差不多大小的,老爷子宝贝的不得了。听干爹讲是如今南京司礼监守备钱太监送给他的,市价三千两。那块可比不上这一块。”
白石将玉佩扔给张采“走,问问掌柜去。”
“那,俺还分类吗?”石文义赶忙追问。
“分。”白石看了眼铺满整个房间的珠宝,虽然大都是廉价货,可总起来也不少“弟兄们这一阵也辛苦了。”说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众人一听,彼此对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一下子,每个人身上也充满了干劲。这铺子不管和史臻享有没有关系,可一定是窝赃跑不了,按照东厂的规矩,谁的案子,谁负责,中间的火耗自负盈亏。也就是讲,如今这铺子里的东西都有他们一份。白石固然占大头,他们也可以喝口汤。
白石走进斜对着的一个房间,里边没有那群服妖那么嘈杂;也没有证物房那么凌乱,只有个肥硕的中年人一丝不挂的被人绑在木笼里站着。这个人就是珠玉铺子的掌柜姓樊,单名林,乳名二汉,忻州人。原本在宣府戍边,逃入京师。慢慢的在北城这片混出名气,老光棍一个。
看到白石走进来,立刻大喊“冤枉,冤枉,俺真的不晓得他们拿的是贼赃……”
白石没有搭理他,坐到了一张空椅子上“怎么样?”
看监校尉立刻禀报“其他的手段都试过了,不吭声,就差上器材了。”
“我这人没耐性。樊二汉,你在宣府的家人是死是活,就看你配不配合了。”白石点点头,说着对张采努努嘴。
张采走了过去,亮出那块玉佩“看仔细了,见过吗?”
樊二汉看了眼玉佩,立刻茫然的摇头“俺没见过,这不是俺的东西。”
“他媳妇是姓郭吧?”白石幽幽的开口。
“是。”他身旁负责看监的行事校尉回答“宣府有名的神婆。”
“还有两个相好的,一个叫李道明是个道士,一个叫孟鳞是个泼皮。”张采诚心羞辱樊二汉“别人是换女人,他可好,媳妇换男人……”
“闭嘴,闭嘴……”樊二汉大怒,却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咒骂发泄不满。
“给宣府那边下命令。”白石静静地听着,直到张采等人表演结束,才开口“把他媳妇送万全右卫城。”他当然没有这权力,可是樊二汉不明白啊。
“别。”果然樊二汉赶紧开口“别,别,只要你们不动她,俺都讲,都讲。”
白石皱皱眉头,他无法理解樊二汉什么意思,既然如此喜欢那个郭氏,为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勾三搭四,自己跑到京师?可是眼下也不是他去关心别人家庭问题的时候“我在等。”
“这东西是个书生拿过来的,俺之前没见过他,可他好像对俺们的底细一清二楚。”樊二汉既然决定配合,也不半遮半掩,直接都讲了出来“他拿出这块玉佩要换钱,俺一开始压到五百两,他不干。后来还价到一千二百两银子。”
“哪的口音?”白石仔细听着,待对方讲完直接问。
“不晓得,不过应该是南方口音。”樊二汉想了想“腔调发音怪异,一板一眼,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吐,让人听了难受。”
“还记得他什么模样吗?”白石又问。
“一个多月了,早忘了。”樊二汉摇摇头“干俺们这行的,只记回头客。”
“别不老实。”张采威胁一句“再想想,否则俺再去万全右卫,说不得也瞅瞅你媳妇去。”
“真的……哦对了。”樊二汉突然记起“这人像是脑子不全,走的时候叫俺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