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瑛抬起头，强笑一下，吩咐小师妹们：“诸位辛苦了，都下去吧。”

“是！”水月轩的女弟子们互相对望一眼，拥着采莲和黄鹂走出房间。

二掌院只和大师姐说话，弟子们自然也有消息来源渠道，她们围住黄鹂和采莲，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屋里安静下来，但柳红瑛却只是发呆，并没说话。

“二掌院，不知有何吩咐？”许望舒打破寂静，主动问道。

柳红瑛抬起眼睛，看着她：“你说，中秋节讨伐妖魔，我们会死么？”

许望舒有些摸不着头脑：“应该，应该会吧。”

柳红瑛双眼无神，声音却有些颤抖。

“那，那为何我们不怕呢？”

许望舒不明所以：“这......除魔卫道，我辈之责，为了天下大义而死，自然不怕！”

柳红瑛看着许望舒的表情，试图从她脸上找到担忧或者害怕。

没有，她反而有些兴奋，兴高采烈的好像迫不及待，下一秒就想因诛杀妖邪而死。

“是了，的确不正常。”柳红瑛喃喃。

许望舒一头雾水：“二掌院，哪里不正常？”

柳红瑛突然暴起，抄起长剑架在许望舒脖子上：“我现在要杀你，你怕不怕？”

许望舒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狠厉，顿时被吓得呆住。

她声音充满颤抖：“二...二掌院，是望舒做错了什么吗，乞求二掌院恕罪。”

柳红瑛看着她的眼睛，瞳孔扩大，浑身发抖，她怕了。

她收起剑，许望舒这才放松下来，但一想到二掌院喜怒不定，就有些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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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害怕。”柳红瑛语气温和起来。

“别怕，我问你，如果你行走江湖，遇到歹徒，你不敌他，要被他杀了，你会害怕吗？”

许望舒平复下心情，不明白二掌院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想象不到那是什么场景，歹徒是谁，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柳红瑛转换话题：“日常练武，刀剑无眼，你怕不怕师妹们一不小心伤了你。”

她忽然想到，有个名叫紫鸢的小师妹，就在练武时被师妹划伤了手筋，自此再也无法握剑。

于是补充了一句：“就像紫鸢那样。”

听到这，许望舒打了个冷战。

“自然是怕的，我不想变成废人。”

柳红瑛问：“倘若划伤的不是手腕，而是脖子，因这一下就死了，你怕不怕？”

许望舒越想越胆寒：“怕。二掌院你莫要再吓我了，我以后都不敢和师妹们对练了。”

柳红瑛说：“你怕死，那为何讨伐妖邪的时候要你死，你就不怕了呢？”

许望舒很自然的回答道。

“我辈正道，习武练剑本就是为了讨伐妖魔，就算为此身死道消，无怨无悔。”

语气中无比的坚定。

柳红瑛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

“我原来也这么想的，可是今日以后，可能无法继续这样想了。”

“备马，我要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