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的几个月里,小店的生意虽然仍然红火,但连一向不怎么参与管账的大蓉都慢慢察觉出了细微的差异,吴美凤更是对小萍两口子有了怀疑。
“你没发现现在这个售价波动的挺明显吗?”
这天吴美凤来接吉祥的时候,就当面跟大蓉谈起了小店的经营。
“小萍说都是熟客,多给了点优惠。”
大蓉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她并没有跟吴美凤说些什么,都是自家人,说多了、说少了似乎都不太合适。
“哼,熟客优惠给的多!那进货也是熟客,怎么进价不见降?”吴美凤一撇嘴表情不屑的说道。
大蓉没再接话,但是心里却开始有了自己的计较。
2000年初夏的那场暴雨,使得大蓉家里再次上演了水漫金山的戏码,屋子里的鞋子飘得到处都是,屋外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膝盖。
外面的雨还在下,钟运兴跟大蓉两个只能不停的用簸箕交替的往屋外铲水。
但是似乎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在大蓉铲水铲的精疲力尽的时候,房子的一角屋顶也开始跟着漏了雨。
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大蓉的情绪忽然崩溃了,她把手里的铁簸箕狠狠地往地上一丢,趴在床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钟运兴看着大蓉的样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一边不停的安慰大蓉,一边继续自己往外铲水,以免积水蔓延浸湿床垫。
“我要买房,我要住楼,我受够了!”大蓉哭了一会后,猛的起身坐在了床上。
钟运兴被大蓉的一句话说的愣在了原地,那时候的房价虽然还没有上涨,但是对于他们目前的条件来说,买房也仍旧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看着大蓉认真且笃定的眼神,钟运兴沉默了一会后,也十分郑重的对着大蓉点了点头。
大蓉以买房为借口,将投资到小店的股份撤回了一半,自此不再分红,剩余的一半因为一时半会还凑不齐,大蓉也同意了分批退还的约定。
“这也没有多少钱,剩下的钱怎么办?”钟运兴数着家里的存款,感觉距离买房子相差还是太远了。
“我问了玉秀了,她在公积金中心办的贷款,我们单位里也有公积金,明天我也过去问问去,看看能贷款多少钱。”
大蓉所在的纤维厂当时还没有进行改制,仍然属于国营企业,虽然效益有所下降,但是应该享有的福利待遇,职工都仍然能够享受。
“那行嘛?”钟运兴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贷款这样的字样,在那个时候还是非常罕见的。
“有嘛不行的,别人能行咱就能行,我去问问。”
而大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次‘固执’,使得她和钟运兴赶在房价上涨前的最后一年里,买下属于他们自己的第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