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陈家穷,但是陈长军的爸爸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只不过不多。
陈长军在家里发疯说要去跟安正明一家子同归于尽,愣是被他给压住了。
“你打算咋同归于尽?我是个没有啥出息的,我们这条件就这样,到现在我们这梁上连电都没有通,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那阵才叫你去招女婿。千挑万选的给你挑了这么一家子,走到今天这一步,你问问你自己。”
陈长军不觉得自己有啥问题:“这不是你教的?说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想要好过就得想办法把那一家子都拿捏住?”
“我叫你拿捏人家,我叫你嘴欠还是叫你把自己媳妇往死里打了?早先叫你服软对方不愿意,人是 得罪透了,离婚那是必然的。经公,两个娃儿你也不可能要,人家不给你,你也不能要。你也才三十,年龄也不算大,要是拖个娃儿这辈子就完蛋了。
你不想想你自己你也想想你哥哥你侄子。你自己不想好过你要害的我们一大家子都过不下去吗?”
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还有啥好闹的,再闹下去,就不是离婚那么简单了。
安家那个老五是个念过书的,又在大城市里面去跑了两年,懂的多见的多,他们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长军冲动的时候被家里人给摁住了,过了那一阵,勇气就再也聚集不起来了。
真的要是把人弄死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但是要没把对方弄死——
他想到了安小五。
那个小杂种是最难缠的。
安小五挑的这地方看起来是挺大,但是材料一拉直接摆满了。
材料拉回来了,钱也哗哗的跟淌水一样的流出去了。
安明华跟她讲第二天的砖要提前浇水,晚上睡觉之前她就打着手电去弄水泵抽水把第二天要用的砖头都浇了一遍。
底下的黄泥巴水淋的水淋淋的,粘了她一脚。
在石头上蹭了半天才收拾利索,洗了一下钻进了棚子里面。
外面干活的脏衣裳和裤子脱下来放在一边,钻进了被窝里面。
虽然开春好些天, 但是这个晚上山风吹的依旧寒噤噤的,滚来滚去半天床上都捂不暖和。
也就是白天跟陀螺一样忙个不停,到这会儿实在乏的不行了,不然冷的根本睡不着。
就这睡的还不安稳还做梦,梦见吵架,像是在厂里又像是在家里,反正一窝蜂,安小五抄起什么东西就砸过去之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外面有脚步声。
那湿了的黄泥地根本不是小心翼翼就能行的,一脚踩下去总是有点动静。
安小五爬了起来,从床边上拿了根擀面杖那么粗的棍子蹑手蹑脚的去了外面。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子从堆放砖头的那里绕过去,弯腰正在拿东西。
那是安小五买的钢筋,下基础打圈梁的时候都要用,砌墙的时候也要用,贵的不得了。
这会儿堆放在这里的最值钱最好拿的也就是那玩意了。
那道人影刚刚站起来,安小五一下子就窜了过去,举起棍子就砸了过去。
“哎呦”的一声叫唤,哐当的一声钢筋落地,那人包头乱窜慌不择路的朝后边树林里面跑去。
安小五举起棍子跟在后面撵,追到地边上再没追上去。
那一声她就知道是哪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