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千古兴废事,故垒萧条长满芦荻,秋风飒飒,风雨飘摇。
才气,收。
一首西塞山怀古】,杜预一气呵成,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将王导的两万精兵大军消灭殆尽。
大雨渐渐收敛,散去。
江面上,飘满了扬州水师战舰的碎片、将士的尸体。
他们死不瞑目、随波逐流,衣甲破碎,充满了战后的凄凉。
杜预感到,脚下澎/湃、庞大的西塞山文脉已然彻底消散。
一头白龙升腾而起,在空中龙吟阵阵,渐渐消散不见。
唯有拥有嘲风之体的杜预,能看得到。
文气不会凭空消失,但聚散无常,文脉经常转移。
杜预反而松了口气。
千里江山图的秘密,是他最核心的秘密。
他利用此地的文脉,击败王导的大军,若是被他人知道,只怕圣元大陆各大势力都会疯狂追杀他。
西塞山文脉消失,彻底堵死了旁人刺探的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导猛然一拍水面,眼泪鼻涕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声嘶力竭咆哮:“我堂堂琅琊王家,怎么可能一败涂地至此?你,小子你竟然一个人造/反?你敢杀官,你敢灭军,你敢灭我大唐的水师?你是大唐的千古罪人啊!”
王导终于想起来,要反抗杜预,而他采取的方式,就是··骂。
骂杜预。
杜预你灭我大军,我就骂你。
你灭我两万人,我骂你两万句。
王异如同看一个智障,充满叹息关爱着二叔。
二叔,你老人家··就这?
身为右武卫大将军、扬州水师都督,最厉害的武器,就是骂杜预?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之前谈笑风生,说什么不讲道理、以力服人呢?
()
现在,被杜预以力服人,你又想以理服人了?
杜预既然敢杀官,怎么不敢灭军呢?
要是骂人有用,各国要军队干啥?两国相争,大家摆开阵势,阵前对骂不就好啦?
杜预跳上楼船,威严开到王导的小破帆板前,光是掀起的巨浪,就让王导吃了好几口江水。
杜预居高临下,拿出了··
圣旨。
没错,就是他用来垫桌脚的那张圣旨。
上面还有擦桌子的可疑饭渍。
杜预清了清嗓子,将圣旨念了一遍。
这圣旨确实擦屁/股都嫌硬,但有用没用,也要分场合。
比如在这个场合——杜预大获全胜,以武力粉碎了王导的围剿,并高高在上斗嘴欺负人的时候,这皇帝的圣旨就比任何言语好使太多。
圣旨,一旦有武力做后盾,立即光鲜亮丽、神圣不可侵犯。
杜预着重强调了圣旨中三大特权——风闻奏事、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他收起圣旨,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王导,我已经向你清楚表示过,我是钦差大臣、监国布衣。可你却一意孤行,伙同金陵府尹贾雨村一起来追杀我。”
“谋逆之人,是你。”
“我别无他法,才不得不出动王师,镇/压了你和贾雨村的谋逆。”
“如今,我要将你押送回长安,由圣上裁决。”
杜预一勾手,便要将王导抓走。
“且慢。”
王异急眼了。
要是任由杜预将二叔抓了,她回去怎么交代?
琅琊王家,太耻辱了。
王异挡在王导身边,怒视杜预,犹如一只发怒的小母猫。
杜预淡淡道:“他要斩草除根,我也要斩草除根。闪开。”
杜预一把推开王异,抓住王导的头发,将他粗暴拽了过来。
王导杀猪般嚎叫:“你敢碰我?你个***的寒门,也敢碰我?我是谁你知道吗?我家随便一条狗都比你高贵!王家饶不了你,知道吗?”
杜预轻蔑一笑,一脚重重踹在王导的裤裆中间。
蛋碎。
王导给杜预跪下了。
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杜预面前。
杜预一把揪住王导的头发,将他拽到自己面前,左右开弓,大嘴巴狠狠抽在王导自诩高贵的脸上。
王导白皙如处子的脸,快速红紫肿/胀起来,犹如猪头。
鼻血,横流。
王导惨叫如杀猪。
王异惊异看着如野兽般作践王导的杜预,在她印象中,杜预很少如此暴虐、哪怕对敌人也是。
杜预暴锤王导,将自诩高贵的王导打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看向他的眼神再也没了傲气与冷酷,只剩下满满的畏惧。
“你不是高贵的士族?不是看不起我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