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如正色道:“堂堂圣人竟被两个孺子小儿难倒,却力不能辩,可见知识无穷、学无止境。”
“这纳兰珠自负半圣,却死在你手中,也是他才不配位、德不配位,必有余殃。”
他叹息,一指水中。
杜预转头看向纳兰珠。
脸色惨白,眼珠怒凸,披头散发,在水中一飘一荡,随波逐流。
这模样,活活溺死了。
没错。
堂堂文渊阁半圣,只为打压杜预、挟私报复,竟然在茹古涵今殿才气洪水中活活溺死。
看着他死不瞑目、死鱼眼怒凸、充满不甘和怨毒的眼神,杜预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纳兰珠是圣人论道】,败给自己后,按照茹古涵今殿的文气规则,被活活溺死。
若输的人是自己呢?
那溺死之人,就是自己。
半圣,文宫碎裂,身败名裂。
杜预心念电转,已然猜到亚圣来此地的来意。
“亚圣好心机啊。非要亲耳听到此人叫嚣要杀我,掌握他徇私枉法的切实证据,才动手杀他。”
“此人说是死在我手中,其实是死在亚圣之手。”
“毕竟,他是半圣,哪怕被我击败,也有诸多手段逃出茹古涵今殿。”
看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文渊阁,同样是江湖纷争之地。
亚圣、半圣,哪怕已经封圣,照样会有纷争、死亡。
显然,纳兰珠并非亚圣的人,被亚圣抓住把柄后,借助杜预名义杀死。
司马相如淡淡道:“纳兰半圣圣人论道】输了,死在你手中的。这一点,你要记住。”
杜预苦笑。
我妥妥背锅侠?
可这是亚圣的意思,杜预哪里敢说半个不?
不过,杜预目光瞥向纳兰珠圣体,突然心中一动。
“司马半圣所言,小子不敢辞。”
“不过···纳兰珠毕竟是半圣,在文渊阁中根基深厚无比。”
“亚圣诛之,证据确凿,名正言顺。”
“他的党羽好友,不敢反驳亚圣,但我区区一个秀才,却很容易被拿捏。”
“半圣要不赐下点东西,我区区肩膀,如何扛得住?”
司马相如何等文心周纳?七窍玲珑?一听便知道杜预这猴儿又顺杆爬,索要好处。
不过,纳兰珠乃是他的生死大敌,平素两人针锋相对,在文渊阁中争斗不休。
如今,哪怕是借助圣人之手除之,但无可否认杜预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心情大好的司马相如,倒也不会跟他计较,笑骂道:“你个猴儿,好不要脸。”
“嘿嘿,半圣随便赏我一点,我就受用不尽。”
杜预干脆无耻到底、撒泼打滚:“不然我被人暗杀,死了就没法报效圣人、半圣提携之恩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哼,你要什么?”
司马相如笑道。
杜预急忙道:“别的不求,只求这纳兰珠的文丹啊?”
“半圣文丹?你也敢打主意?”
司马相如笑喷,摇摇头,一挥大袖。
纳兰珠的尸体,骤然飞入他袖中。
司马相如意味深长道:“此物,连我都摸不到。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作为现代人,杜预秒懂。
下级,要搜刮好处孝敬领导。
只怕,此物是孝敬给亚圣他老人家的。
毕竟,亚圣亲自出手,才留下()
了纳兰珠。
哪怕文渊阁,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被抓住把柄、失势一派,自然沦为清算、掠夺对象。文宫中好东西都变成了胜利者瓜分的战利品。
纳兰珠的文丹,哪怕文宫进水变成废墟,其中蕴藏的文宝也轮不到杜预区区秀才去摸鱼。
杜预颇为遗憾。
毕竟,纳兰珠在圣人论道中,福至心灵,突然诗神附体,写出了春江花月夜】、望月怀远】两首传天下的不朽神作!
险些将杜预打杀在圣人论道】中。
若非杜预是更大挂逼,直接光/着膀子、厚颜无耻开挂,抄了苏东坡那首名垂千古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今天死的一定是杜预。
但春江花月夜】、望月怀远】的原抄文宝,必然藏在纳兰珠的文宫中。
只要将他文宫开启,至少两件传天下】级文宝,就落入谁的手中,岂不美滋滋?
唉,这等传天下至宝,只能拱手奉献给那位“荀”开头的亚圣。
杜预撇撇嘴,不死心道:“那兰芳的文丹?”
半圣文丹捞不到,大学士文丹捞到一个也是好的呀?
司马相如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杜预嘿嘿干笑,知道兰芳文丹也名花有主,被司马相如没收了。
不过,杜预反而放心——这说明纳兰珠、兰芳一/党已然被彻底清算,完全失势。
他一脸受伤,自言自语:“唉,在下明白。再遇到逆种文人、文渊阁的人要杀我,小命不保,只冤自己命苦吧。”
司马相如噗嗤一笑:“你个猢狲,还跟我哭穷,精明骨子里。罢了,念在你圣人论道】,击败半圣纳兰珠,又写出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传天下诗词,我就将茹古涵今殿最高奖励,一并给你吧。”
“这可是亘古未有,从无人能获得的至高奖励!”
司马相如一挥玉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