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要说最尴尬的,莫过于伍乔等人。
要是之前没有那么高调,宣称伍乔必然是小蛮今日的入幕之宾,成为小蛮第一个男人,倒也还没人注意,偏偏他们目中无人,话说的太满,弄得现在上不上下不下。
全场都是滁州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些狂妄的庐州人。
阴阳怪气,满天飞。
“哈哈,老子笑地肚子疼!”
“什么唯庐有才?狗屁吧?人家小蛮姑娘根本不找你们。”
“庐州案首?可惜小蛮姑娘只认杜案首啊。”
还有人捏着鼻子,细声细气模仿小蛮:“杜案首要人家怎么谢,人家就怎么谢哦。”
庐州士子,人人铁青。
其实读书人/大家都明白,所谓欢场,就是逢场作戏。
认真,你就输了。
但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啊。
特别是压了滁州十年的庐州读书人,更不可能坐视不管。
“小蛮姑娘,三思啊!”
伍乔走了上来。
手下人搞不定了,他这案首只能自己出头。
所谓男儿所好,酒色财气。
前三个好说,唯独这气,便是逞一时之快。
在龟兹坊这风月勾栏中,能抢夺头牌小蛮春风一度,乃是伍乔想到打击杜预第一步。
文人士子争风吃醋,能占据上风也是美谈。
他淡淡道:“小蛮姑娘,在下伍乔,庐州人士,对你倾心已久。若小蛮姑娘有难处,我伍乔愿意鼎力相助。”
作为名门伍家之后,他说话自然要有逼/格。
不能上来就拉姑娘,去跟我睡。
这种low逼的事,有人去干。
有庐州士子上来,就要将小蛮“劝”走。
宋佳霖怒道:“伍乔,你没长眼?小蛮姑娘明明来求杜预的诗,主动敬酒来了。有个先来后到没有?”
“先来后到?”
伍乔微微一笑。
凡是天下美好之物,都是他的。
一个手下鄙夷冷笑,一大把金币蛮横砸过来。
“勾栏院,你给我们公子讲先来后到?”
“穷鬼,你们见过钱吗?”
“你!”
不光是宋佳霖等人,全场都愤怒了。
欢场,有欢场的规矩。
杜预手中拿着小蛮的夜光杯,小蛮又主动凑他面前,人家花魁的倾向很明显。
你伍乔这么插手,吃相难看了。何况这是滁州地界?
杜预却并不着急,稳坐钓鱼台。
他已经知道,这人的身份,也清楚双方斗争帷幕已经拉开。
文院院试,乃是全国秀才大比。
县试、府试、院试,小三元案首之位,全大唐每年最多只一人!..
甚至很多年都未必诞生小三元。
考虑到文曲星对案首奖励之丰厚,双方狭路相逢,针尖对麦芒,不死不休。
伍乔制止了手下,打开扇子,款款对小蛮微笑道:“小蛮,你所求者,不过一首诗而已。”
“方才观你拓枝舞,我已得了一首。”
“送你,何如?”
要说伍乔,真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无论相貌、才气还是气质,都是上上之选。
大唐世家培养出的子弟,那是三代贵族熏陶出来的,不是盖的。
小蛮眼睛一亮,瞟了一眼杜预,吃吃一笑:“真的?多谢伍案首!”
一旁,一位年纪最长、国色天香的菩萨蛮,徐徐走出,微笑道:“今日,我龟兹坊真是蓬荜生辉,竟然有庐州和滁州两位连中两元的案首大驾光临。还要为小蛮题诗。”
“我乃八面观音,请贵宾移驾至后面奉茶。”
杜预目光一闪。
伍乔出招,他要不要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