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糟糕了”他低声喃喃。
白发与白发不分彼此的交缠在一起,那片蔚蓝的晴空飘过阴云,却依然透出一簇明亮而炽热的光。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后悔过自己那时伸出的手。
透茗睡得并不安稳,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她缓缓睁开眼。
“幸?”少女的声音中带着懵懂的疑惑,为什么凑的这么近?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眼角印上一个柔软的触感。
翠色的瞳缓缓睁大,带着浓浓的茫然与震惊。
“幸?”
“透”五条幸第一次用这种轻柔的声音唤她,轻的像是害怕触碎池中的月影。
他喃喃自语一般轻声问:“你会记得我的吧?”
少年所求如此的微小,仅仅一个如落雪般化在眉梢的吻。
少年所求又是如此贪婪,试图让自己短短数十载的生命,在心上的月亮那遥远的、漫长的时光中,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
傍晚
巴巴诺尔觉得有些奇怪,透茗下午回来后就直接进了房间,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它飞到透茗的房门前落下,抬爪敲了一下,喊道:“小鬼你在干嘛?”
“小鬼,小鬼?”
无人应答——
巴巴诺尔皱眉(就当它有眉可皱吧),直接飞起来开门进去。
一进去,便见白发的精灵少女缩在床脚边,身后,是三对散落着淡淡微光的透明翅膀。
……三对?六只翅膀?
巴巴诺尔惊叫出声:“你怎么出去一趟突然进入成熟期了!?”
长出第三对翅膀,是精灵脱开稚嫩,步入成年的标志。
透茗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才在不久前长出第二对翅膀。
这才过了多久就长出了第三对翅膀,叫巴巴诺尔怎能不震惊。
透茗缓缓抬起头,神色恹恹的问:“巴巴诺尔,好吵,怎么了?”
“什么情况?”巴巴诺尔闻言感觉有些不对,凑上前仔细打量她,纳闷:“没听说精灵族成年还会耳背的啊。”
步入成年的透茗褪去了脸上仅存的几分稚嫩,不带笑容的模样便看起来更清冷了。
然而她此时的表情却是茫然,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见多识广”的巴巴诺尔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发出恍然大悟的叫声:“奥,因为那个人类小子?”
对花精灵而言,最为浓烈的情绪是什么呢?是爱吧。
那份炽热直白却又足够克制的爱所提供的能量,足以让她跨过成长所需的壁障。
透茗声音闷闷的,问:“你早就知道吗?”
“当然”巴巴诺尔反问道:“但是知道又能怎样呢?”
“不怎样”透茗低头,重复:“不怎样”
对此,她清楚,他们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