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雪女目中邪光凛凛，“一个片大的黄毛丫头，凭眼睛就能看破我的真身？”

“那我这千年苦修，岂不是成了笑话！”

要知道她可不是普通的雪妖，而是以人之阴魂融入妖之形魄的异类。

加之偶然得来的灵石，具有敛息静魂的神效。

别说这个胎毛都没褪的小屁孩，哪怕是开了法眼的修士大能，也别想在这种风雪天气下破罔窥真。

“哈…你这妖怪说话还蛮有趣的咧！”

阿奴眨眨眼，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说道：“谁说要看破你的真身了，我只要确定你是妖怪，以前害过许多人，以后还会继续害人就够了。”

“至于你是牛变的，马变的，还是牛马变的，对我来说重要吗？”

雪女一愣。

有道理啊。

看对方的架势，摆明了是想除掉自己。

既然排除了生擒的可能，那从逻辑上讲，真不真身确实没有区别。

『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胡吹大气，脑筋倒是活络的厉害，难怪小小年纪就有这么一身这么厉害的蛊术！』

话虽然如此，但雪女还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识破她的。

不只是好奇心作祟。

更重要的是，她冥冥中忽然生出一种死劫将至的恐惧感。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不想死，她想成仙，她还有心愿未了。

危险十有八九来自于那位『高人』，自己必须找到她，然后…

杀之后快！

首先排除的就是这位自称『大仙』的阿奴，古灵精怪，她要有这本事，早就急不可耐的耀武扬威了。

其次排除的，是那位英气十足的持剑女子，真气鼓荡，气血充盈，一看就是极为厉害的武者。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车厢里那位，看起来最是文静的女孩了。

至于『渣男』，他的功夫怎么看都不像在手上的样子。

危险程度应该还不如那头驴形骆驼。

见目光留在自己身上，赵灵儿微微一笑，朱唇轻启，打个招呼。

“你好，妖怪小姐。”

打归打，杀归杀。

纵使面对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她也是保持着最起码的礼节。

“是你识破我的？”

雪女问道。

不知怎么了，明明确定就是这个女子对自己威胁最大，可看着她清丽的面容，祥和的姿态，一向杀人如麻的雪女，愣是杀心骤减。

甚至还生出一丝顶礼膜拜的『皈依』之念。

惊得她赶紧定神，把这个荒谬且可怕的念头抛之脑后。

“唔…算是吧。”

思忖片刻，赵灵儿颔首承认。

既然她能识破，那么最先看到女妖的逍遥哥哥自然也能识破，只是没当场戳穿罢了。

接着说道：“不得不承认，妖怪小姐，你的演技虽然拙劣，但真身伪装的实在很好。”

“即使我已知晓你是妖怪，也还是辨不出你的真身究竟为何物。”

雪女更好奇了：“既然伪装的好，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是气息。”

赵灵儿解释道：“自行散发的妖气可以掩盖，但脏腑之息是很难彻底掩盖的。”

“何况，你吃了太多的魂魄，那些阴气，死气，怨气淤积不散，短时间内，更是无法消除。”

“除非你始终保持内息状态，不然哪怕一丝呼吸，也极有可能暴露。”

赵灵儿虽未像紫萱那样专研魂魄之道，但每日烧菜做饭，开炉炼丹，对于『气』的把控，已经到了精微入辟的程度。

在跟李逍遥交谈时，她早已把对方是人，是鬼，是怪，是妖扒得一清二楚了。

“原来如此。”

雪女恍然大悟。

敢情自己坏在了不是『哑巴』上。

“废话少说，既然通透了，那就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