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弘晳发配到山东看押,又罚俸罢职一批人,才算是稳住局面。
汉臣们一看满州贵族被太后打脸,宗室被皇上打残,马上老实了,开始兢兢业业做事。
只是弘暦还没有缓口气,沙俄那边递了国书,指名让苗嘉卉代表大清和沙俄女皇安娜和谈。
沙俄女皇这四个字,无疑是可怕的称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国书,而且是沙俄主动递的国书,岂能轻易撕毁?
激进者上书:“沙皇从何处得知我朝太后,臣怀疑东北边境胜仗有问题,是太后和沙俄串通一气在唱戏。太后私通外族,意图谋反。请皇上为江山社稷大义灭亲!”
有人当了出头鸟,自然有人跟上:“请诛太后!”
苗尚书奏曰:“诛了太后,谁去和谈?沙皇若觉大清藐视她,再次借口发兵,诸位可有良策退敌?”
弘暦心里最清楚,东北三地的兵马如今全是苗嘉卉的拥趸,杀了苗嘉卉,不仅沙俄那边会出问题,内陆也会出问题。
他默默地记下那些要诛太后的大臣,他们只看到他们的利益会受损,却不管他杀了太后要背个什么名声,哪怕史书再粉饰太平,他以后成为盛世明君,也只是第二个唐太宗。
弘暦满腹心事地去了苗府,拜访了在家养老的苗少傅。
“曾祖,弘暦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弘暦愁眉苦脸地把准备好的礼物放下,扶住要行礼的苗少傅。
苗少傅淡然道:“皇上去问过太后娘娘吗?她愿意让皇上为难?”
弘暦摇头:“没有。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皇额娘?如果皇额娘真代表大清和沙皇和谈,我……”
我这个皇上,怕是做不了几天了。
苗少傅听出他话里的未尽之意,面容平静道:“这次太后娘娘也会给皇上留余地,她不会去和谈。可能会让固伦恪靖长公主替她去和谈。”
“四姑姑?”弘暦恍然,当局者迷,这确实是个好对策。
苗少傅却又说道:“一旦由恪靖长公主去和谈,本朝女子的地位又会提升,太后娘娘同样往前走了一大步。这次是沙俄和谈,下次又会是什么呢?终有一日,太后娘娘会让天下人知道,女子也可为皇做官。”
弘暦最不想接受的事实,被苗少傅揭露出来,让人无法招架。
他说:“皇额娘想动摇的是千百年来固有礼教,哪有那么容易?”
苗少傅叹了口气:“虽然皇上才登基几年,但对太后娘娘来说,她已经布局二十多年了。也许从她选秀被选上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
弘暦虽然同情怜惜女子,但并不能感同身受。
他不禁喃喃自语:“二十多年,我还有赢的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