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兮没再多说,挂断电话后直奔机场。
十五小时后,阮兮落地莱茵州,肯尼亲自来接。
坐上车,阮兮越过寒暄,直接问道:“现在怎么样?出icu了吗?”
肯尼安抚道:“尼维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但还要再观察观察,大概率明天这个时候能出来。”
阮兮一颗心悬着,她从未听江尧说过他曾经受过这么重的伤。
“是因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阮兮问。
肯尼:“你的神明抢了人家的线,被报复也是正常。”
阮兮:“军火生意不是向来靠谈判吗?”
肯尼:“话是这么说,但江尧这次吃了对方一个大客户,这损失可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最后不知道那边谈了什么,两家联合设了个套,江尧这才遭了殃。”
阮兮:“所以你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手?”
肯尼点头,眼睛直视前方路况,“我知道,但我们动不了。对方有家伙,我们这种正经企业他们可以一夜之间把我们公司给端了,我们可能连赔偿都不知道找谁要。”
肯尼的话,阮兮只是随便一听,没多少实感,幕后真凶的事情现在还没时间去想。
心里乱糟糟的,明明去医院的路并不远,可她却觉得没尽头一样。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医院,时间凌晨3点。
车子刚停好,阮兮已经推门下车,这家医院她很熟,不一会儿便找到江尧。
重症病房里,江尧戴着呼吸机,双眸紧闭,脑袋罩着纱网,额头贴着纱布,身上穿着病服,看不出来哪些地方受伤。
既然是平躺,那肯尼说的那些鞭伤应该是在身前。
这么多年,阮兮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江尧,也是第一次见睡着的他,好不习惯。
看了眼床头仪器上的各项数据,阮兮不安的心才算安稳些许。
肯尼这时也赶来,“尼维教授在等你,我们去她办公室。”
阮兮脑子里一直在想江尧的事,听到这话,有些茫然,“她还在医院?”
肯尼点头,“我单独请她留下的,走吧,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和你们国家时间概念不一样,别耽误太多尼维的休息时间。”
阮兮点头,原本是打算上班时间到了再去找她的,能现在见到更好。
宋俊益刚和向彬换班,确定江尧这边没特殊状况后去了趟洗手间,出来便看到一男一女的背影。
按照向彬的说法,这家私人医院安保十分到位,每层楼都需要实名刷卡且病人家属只能进指定楼层,无卡的病人家属和外人根本进不来,加上幕后老板和江尧关系不错,所以他没往危险方面考虑。
就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那位女士。
他和莫南书在这边的签证时间不长,宋俊益看了眼沉睡的人,只希望在他们离开之前人能醒过来。
驷城。
’砰!‘陈佩琳坐在后车厢,将手里的望远镜直接砸到脚下。
昨天晚上她收到一条阮宏昇和别的女人进出别墅的视频,两人姿态亲昵,勾肩搭背。
视频下方还跟着发过来一个地址。
陈佩琳当即就给阮宏昇去了电话,可不管她打多少次阮宏昇就是不接,直到最后关机。
两人在一起二十多年,陈佩琳从未想过阮宏昇会出轨。
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陈家功不可没,陈佩琳不信阮宏昇是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可视频做不得假,陈佩琳不禁想,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阮氏现在正是危难时候,如果他们夫妻再不合,不就正中别人下怀。
陈佩琳不信,想睡觉却一整晚都辗转难眠。
早上吃过早饭后几经犹豫还是决定来看一眼。
眼前这景象,哪怕她心里再三拒绝相信,现实却还是啪啪打脸,她有多久没看过阮宏昇这样的表情,笑容满面,眼神宠溺。
好像从他成为阮氏总裁后。
陈佩琳就这样盯着两人,眼泪不自觉滑下,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那女人年纪不大,可和她年轻的时候一点都不像。
陈佩琳按捺住下车的冲动,闭眸深吸气,沙哑的嗓音伴随些许颤抖,“开车。”
她不能轻举妄动,要救哥哥得靠阮宏昇,还有两个孩子,她现在不能和阮宏昇生嫌隙。
可心里却苦涩得要命,这个冲击来得太猛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样的情况,更没想过面临这样的情况她还必须忍气吞声。
只是还没等她平复好心情便接到陈芷晴的电话,“妈妈,你在哪儿?”
陈佩琳擦干眼泪,“怎么了?”
陈芷晴着急道:“刚刚爸爸秘书给家里打来电话说联系不上爸爸,找他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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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琳回头看了眼别墅门口,人已经不在,“秘书有说什么事吗?”
陈芷晴:“没说具体事,只说是哥哥的事情。我怕又是之前那件事,新闻好不容易压下来,妈妈你赶紧联系一下爸爸,我打他电话也是关机。”
陈佩琳哂笑,看来昨晚关机到现在都还没开,他倒是享受。
挂断电话,陈佩琳拨通阮宏昇号码,原本以为关机的号码突然接通,“你到底要干什么?”
烦躁不耐的声音刺进陈佩琳耳朵,刚刚擦干的眼泪再次滑落,还没开口便听那边吼道:“我每天很忙,你天天在家闲得慌吗?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一天几十个几十个电话的打?”
陈佩琳心里止不住的寒,但她没有忘记正事,“秘书打家里电话说联系不上你,找你有急事。”
说完快速挂断电话,她怕自己忍不住在电话里质问,也怕听到质问下阮宏昇的回答。
电话那头。
阮宏昇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眉,陈佩琳的情绪不对,很不对。
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公司的事情最要紧,他立马拨通秘书的电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阮宏昇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四十分钟后。
阮宏昇车子甚至都没熄火就已经下了车,无视客厅里的陈佩琳和陈芷晴,他大步往三楼去。
陈芷晴:“妈妈,爸爸这是?他好像很生气。”
陈佩琳想到早上的电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来不及回答陈芷晴的问题,立马起身往楼上跑。
陈芷晴见状立马跟上。
两人还没到三楼便听到阮俊泽的痛呼。
陈佩琳心里一紧,飞奔到阮俊泽房间,“阮宏昇你干什么!”
陈芷晴也被吓到了,阮宏昇居然在用皮带抽打阮俊泽,“爸爸,有什么事好好说。”
她其实不太敢劝,阮宏昇最近的行为已经刷新她对他的认识,加上自己做了错事,她现在很怕阮宏昇。
阮宏昇直接怒吼:“滚!”
说完毫不留情的继续抽打阮俊泽,“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子,我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他把这些天积攒的怨气悉数撒到阮俊泽身上。
要不是阮俊泽曝出惊天丑闻,阮氏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也不至于去哪里都被议论,现在还遭到董事会弹劾。
如果不是他手里股份最多,现在恐怕已经被踢下去。
阮宏昇一生要强,如今脸面被两个孩子彻底丢光,越想越气,阮宏昇下手越来越重。
陈佩琳看不下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阮宏昇往旁边一推,“你再打俊泽,我跟你拼命!”
阮宏昇被推得撞墙,对上陈佩琳鱼死网破的表情,心里瞬间冷静些许,他道:“慈母多败儿,你养的好儿子,和男人搞在一起不说,还害公司被骗好几个亿!”
“什么几个亿?”陈佩琳问。
阮宏昇将手里的皮带往地上一丢,吐出一口气,“他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趟夏威夷州,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连对方是个空壳公司都没查出来,你还护着他!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海城地皮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准确说法,阮氏资金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加上阮俊泽的绯闻,阮氏好几个项目都已经暂停。
现在又来这样的结果,阮宏昇只恨不得弄死阮俊泽。
也是到现在阮俊泽才知道为什么被打,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和秦献的事,所以他不敢反驳。
可事实却是比秦献的事情更严重,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结果现在告诉他对方是金融诈骗?
阮俊泽突然想笑,他感觉老天在故意跟他开玩笑。
“但凡你有阮兮一半的心机和智慧,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阮宏昇开口。
陈佩琳皱眉,不满的看着阮宏昇,“好端端的提那个贱人干什么!”
阮宏昇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也是,有你这样的妈,孩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陈佩琳一直隐忍的怒气在他这话落地时顷刻爆出,“阮宏昇你什么意思?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永远都是这样,好事算你头上,坏事就是我的,你怎么这么自私!”
阮宏昇破罐子破摔,嘲讽道:“他一个乡下丫头都对付不了,不蠢吗?同样是我的孩子,阮兮能考全校第一,你生的呢?靠抄袭都上不了。”
陈芷晴觉得胸口破了个大洞,寒风直往心里灌,冷得刺骨。
陈佩琳气懵了,大吼道:“阮宏昇你说的是人话吗?当年是谁死皮赖脸的扒着我不放手,明知自己已经结婚还来骚扰我,还骗我怀上孩子,现在才来嫌弃我的孩子,你要脸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就是想借用我哥的势力。怎么,现在我哥倒了,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以为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你这种势利眼的东西,不帮我哥就算了,还贬低自己的孩子,你早晚会遭报应!我要跟你离婚!”陈佩琳疯狂怒吼。
在陈佩琳心里,没有人比两个孩子重要,阮宏昇现在阴晴不定,如果他真的卸任,以他的性子绝对会把气都撒到孩子身上,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阮宏昇其实说出那句话就后悔了,不管怎么样两个孩子是他亲生的,但听到陈佩琳的歇斯底里后他那丝悔意顷刻烟消云散。
“离婚?”阮宏昇阴沉开口,“你说你要离婚?”
陈佩琳被他盯得难受,感觉像一条蛇在她后背爬,“是!我要离婚!你家庭暴力孩子,婚内出轨,不管哪一条,都足以我们离婚!”
她这话一出,房间里其余三人同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