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我许什么愿都可以?”
阮兮眨眼,“应该可以吧。”
上辈子他送她的就是一直白玉乌龟,说是许愿很灵,还叫它许愿神龟。
所以她刚刚才临时起意做一个乌龟回送给他。
等去京城了,她再买一只白玉的送给他。
江尧垂眸仔细看了看手心里的小乌龟,可惜了,带不回去。
孟潇刚和宋俊益掰扯完,转头便瞥见了江尧手里的东西,“三哥,你手里是什么?”
江尧不理她,柔声问阮兮,“这里有滑雪场,想玩吗?”
阮兮许久没玩过滑雪了,上次玩还是两年前。
孟潇瘪嘴,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江尧手里的东西,“老公,你帮我拿过来。”
宋俊益:“我不敢。”
孟潇哼了一声,她也不敢。
小主,
阮兮侧头看向孟潇,“潇潇姐,想滑雪吗?”
孟潇下意识征求宋俊益的意见。
宋俊益清楚自己这次的位置,他们只是陪衬,于是点头,“去吧,难得来一趟。”
孟潇:“可是我没有衣服。”
江尧接话,“我都准备了,在车里。”
就这样,四人开着两辆车往滑雪场方向去。
这会儿已经临近傍晚,现在去玩的话只能玩夜场,阮兮有些担心自己的技术。
她问:“三哥,这里的滑雪场有教练吧?”
江尧:“你想要教练带你?”
阮兮点头,“夜场没玩过。”
江尧了然,“我可以带你,你看可以吗?”
阮兮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是有种拖后腿的感觉,“会不会耽误你。”
江尧求之不得,“不会。”
阮兮:“我应该能尽快适应,不会占用你太久时间。”
江尧想说,随便耽误,我的时间都给你都行。
话头在舌尖转来转去,最后变成,“慢慢来,我们时间足够。”
阮兮面上点头,心里想着她其实技术还行,应该能很快适应。
四人到时,天色已经暗下来。
江尧从后备箱提了四个袋子下来,将其中两个递给阮兮和孟潇,“这是你们的,去换吧。我们在门口等你们。”
见她们走进更衣室,宋俊益和江尧也转身进了隔壁。
宋俊益:“果然是个见色忘友的,怎么以前不见你替我们准备这些?”
江尧理直气壮回道:“知道是沾光就收着点儿。”
宋俊益啧了一声,“你行。”
十分钟后四人汇合。
孟潇和阮兮是藕粉色的滑雪服,宋俊益和江尧则是红白相间的套装。
他们本来都有自己的装备,但来这里是临时起意,所以只能租用雪场的鞋子和单板。
穿戴整齐后,宋俊益拉着孟潇先行一步,他们是滑雪高手。
江尧伸出手,“晚上虽然有灯光,但视线不是很好,我扶着你。”
阮兮没扭捏,反正都戴着皮质手套,即便握在一起也没什么感觉,不会冒犯到他。
江尧见她领到下场口,“我们先在初级场适应一下,怎么样?”
阮兮视线已经顺着孟潇飘逸的身姿走远,“潇潇姐好厉害啊!”
江尧以往下看,“她从小就爱玩这些,技术确实不错。”
阮兮心里渐渐热了起来,“三哥我自己试试吧。”
说完,也不待江尧反应,阮兮噌的一下就下场了。
只见她一个快速直滑降下到半坡时有很随意的切换成前刃斜滑降,之后又连续换刃,速度越来越快。
江尧见状快速跟上。
他觉得此刻可以用乌鸦从头顶飞过来形容他的心情。
不是要教练带吗?
不是没滑过夜场吗?
那快得像小火箭一样的是谁?
然而还没从惊讶中醒神,江尧瞳孔猛的一缩,“阮兮!”
阮兮被孟潇的身姿吸引了,当时只想冲下去,全然忘记自己已经两年没玩过。
以至于太过得意忘形,没能控制住速度,刚切换到后刃滑行时,直接往后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江尧一个急刹,雪花粒子飞溅,“没事吧?”
阮兮傻傻一笑,从雪地上爬起来,“我没事儿,就是太久没滑了。”
江尧见她笑得出来,松了口气。
其实滑雪摔倒是常事,但看她往后仰的那瞬间,江尧还是狠狠的提了一口气。
江尧往旁边挪动了一下,“那你走,我在后面看着你。”
阮兮此刻心里全是追上孟潇的念头,也没细听江尧的话,“好,那我先走了。”
江尧前几次见到的都是她冷静自持的一面,难得见到她如此灵动活泼,他不忍打扰,“去吧。”
这才是19岁应该有的样子。
江尧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冷风从脸庞刮过,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紧紧的盯着阮兮背影,看着她晃悠的切换着步伐有些想笑。
原本阮兮已经渐入佳境,哪知滑道两旁的灯突然熄灭,顿时四周一片尖叫和痛呼声。
还好她走的右侧边上,不然这会儿估计也是和人头碰头了。
阮兮不怕黑,只是她有轻微弱视,这些年看书看的。
这会儿四周一片漆黑,她有些看不清。
原本想摸索着滑下去,阮兮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去。
果然,江尧已经蹲在地上,一动没动。
阮兮立马脱掉脚下的滑板,连攀带爬的往江尧方向去,“三哥,三哥!”
阮兮去掉手套,连忙解开江尧的头盔,捂着他的脸,“怎么样?有没有事?”
江尧暗沉的双眸逐渐恢复冷静,他看着不断给她传递热量的小丫头,突然就生出一股冲动。
他长臂一揽,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阮兮以为他怕,赶紧抬手轻柔的拍着他后背,“没事没事,别怕。你不是一个人,我在,我在。”
江尧没说话,头埋在她脖颈处,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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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怕黑,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件事。
江尧被送到D国的第一年便被一群狂命之徒掳走。
他被关在地窖,每天和蛇虫鼠蚁为伴,那些人以每天殴打他为乐。
甚至每次殴打他之前都会架起相机将过程拍下来。
后来是江老爷子发现联系不上人,这才发现他被绑架。
江尧知道无非就是京城那几家的人在报仇雪恨,他们想慢慢折磨死他。
不过他命硬,没死成。
这些年他习惯浅眠,只要房间里有光他的睡眠就还不错。
可夜深人静时,如果没有灯光他脑海里会不自觉出现那些蛇虫鼠蚁互相啃食的声音。
宋俊益和孟潇赶来时,看到的便是阮兮跪在雪地上温柔的安抚着江尧。
而江尧则紧紧的抱着她,好似一块宝贝,生怕被人抢走。
宋俊益怕生出别的是非,万一被不恰当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踩着积雪到江尧身后,硬生生的将人提起来,阮兮也连带着被拖起来。
画面就......很喜感。
她没有江尧和宋俊益的高个子,阮兮就这样被江尧抱着,两脚悬空。
“那个,三哥,要不先放我下来?”阮兮轻声试探,她不确定江尧是否恢复清醒。
宋俊益也不戳穿江尧,捅了捅他的后背,提醒他适可而止。
江尧是怕黑,但不至于怕到这种地步。
被宋俊益发现,江尧也不意外,但他知道宋俊益不会戳穿他。
依依不舍的松了手,他小心翼翼的将阮兮放下,嗓音低哑,“抱歉,吓到你了吧?”
阮兮摆手,“没有,你没事就好。”
上辈子也发生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那时阮兮也是像今天这样安抚他。
宋俊益出声,“应该是停电了,我们回去吧。”
阮兮赞同,这再玩下去可不得了,万一江尧一会儿再被刺激得晕倒了可不好。
原本计划的靠滑雪拉近两人关系,江尧没想到居然败在停电上。
不过今晚也不是没收获。
她好像真的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
回到民宿。
阮兮刚进门,就见前台几个背包客排着队办入住。
估计都是来看流星雨的。
“老板,你家被子也太硬了,有没有稍微软一点的被面?”
声音从转角的楼梯处传来,阮兮抬眸看去。
哦,是下午那个说窗帘不遮光的。
“阮兮,怎么不走了?”孟潇见她停住,疑惑问道。
阮兮隐隐觉得不对,她小声问孟潇,“你们房间的窗帘遮光吗?”
孟潇摇头,“我下午还跟老板吐槽这个事呢,你说我们明天肯定不会早起,可他们家这房间的窗帘合不上就算了,还超级薄,明早天一亮估计我就会被晃醒。还好我坐飞机有戴眼罩的习惯,这次只能将就用一下眼罩了。”
阮兮垂眸遮住眼底的诧异,她不动声色的说:“被面也好像也有些硬。”
孟潇颔首,“是的,不过我有带床单被套。我不习惯睡外面的,所以外出一直都有习惯带着。”
阮兮点头,没再说这事,“等会儿怎么安排?”
孟潇看了眼时间,十点不到,“我想睡一会儿。”
长途飞机再加上玩了一下午,她实在是累。
阮兮了然,“好,那我们约一个时间,待会儿一楼集合。”
这时停车的两人也进来,阮兮见江尧神色已经如常,放了心,“三哥,我们晚上几点集合?”
江尧看了眼腕表,“一点半可以吗?”
阮兮看向孟潇,询问她的意见。
孟潇点头,搂着宋俊益的脖子开始撒娇,“老公我好困,抱我上去。”
宋俊益也不多话,直接一个公主抱,“我们先上去了。”
剩下的两人颔首,待他们上楼后,阮兮问:“三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尧摇头,“你呢?饿不饿?”
阮兮也摇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尧一双墨眸凝视着阮兮,忽然他抬手遮住阮兮的眼睛,声音克制,“别这么看我。”
阮兮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也没动。
睫毛再次扫过江尧掌心,江尧触电般的缩回手。
他喉结滚动,嗓音带着异样的情绪,“你也休息一下吧,到点了我叫你。”
“好的,三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阮兮乖巧应声。
两人一起上楼。
直到阮兮房门关上,江尧才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
刚刚宋俊益问他,阮兮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他为什么会这样子。
江尧何曾不震惊,那时迷迷糊糊中他听到阮兮很着急的喊他。
还一直安慰他,说她在。
明明是第一次听她说,可江尧就是觉得很耳熟,仿佛已经听过很多次。
回来路上她也一个字没有提及滑雪场的事,反而一直在找轻松的话题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江尧抬手捂住七上八下的心脏,这一刻他十分确定,阮兮就是上天送给他的宝贝。
他不想探究阮兮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事。
小主,
他想,时机到了,她一定会告诉他。
江尧有着这样的直觉。
~
流星雨如期而至。
四人开着车寻了个无人的位置停下。
孟潇原本还昏沉沉的,见到流星雨那刻也兴奋得跳起来,“老公老公,快许愿!”
宋俊益宠溺的笑着,学着孟潇的样子当真开始许愿。
江尧见阮兮只是静静的欣赏,“不许愿吗?”
阮兮摇头,“把它当美景看会怎么看都看不够。但如果把它当许愿石,如果愿望成不了真,以后我就都不想看它了。”
江尧没想到她是这个思路,他以为她会说,我不信这些亦或是我想要的我可以自己争取等等。
阮兮:“三哥你呢?怎么不许愿?”
江尧没接话,双手合十很认真的许了个愿,随后睁眼,“我帮你试试灵不灵,要是不灵,以后我也不看了。”
阮兮会心一笑,“好,那三哥许的什么愿望?”
江尧眸色幽深的看了眼站在他旁边的丫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阮兮也不勉强,本来就是随口一问。
想到这次来的目的,阮兮望着流星,思忖两秒后开口,“三哥,我给你说说我以前事吧?你有兴趣听吗?”
不知为何,江尧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他点头,“我在听。”
阮兮不急不缓,似是回忆般,“我一岁多的时候,驷城那位阮总就跑回乌树镇和妈妈办了离婚。那之后我妈妈带着我摆摊,跑业务,那段日子确实很苦,但却很开心。”
说到这里,阮兮眸子里泛起一层水雾,她眨眨眼,“九岁那年,妈妈查出癌症晚期,那时我们很穷,镇子上也没人会治,不过半年她就离开了。我还有一个唯利是图的舅舅,他想把我卖给人贩子换喝酒钱,不过他小看我了,他被我痛揍了一顿,之后再也不敢打我的主意了。”
说着,她举起拳头比划了一下。
江尧却听得心酸,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下文。
阮兮:“后来我离开了村子去了市里,那里有很多对我好的人,他们给我钱让我读书,怕我饿着给我送很多吃的,冬天冷了还给我买新衣服。我一直努力读书,努力学习,我想变强。就在这时,我发现抛弃我妈的那个男人过得特别好,婚内出轨生下的私生子还成了人人都想攀附的太子爷,可不可笑?”
江尧想安慰她,可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的经历何其相似。
阮兮其实没什么想法,甚至连伤心的感觉都没有。
对阮家,她现在只想搞垮他们,上辈子她像傻子一样被他们玩弄。
阮宏昇最后肯定是发现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才默许驷城那群人把她送到国外。
阮兮:“所以我以高中生的身份回去,我要搅乱阮家,让他们不得安宁。”
说完,她吐出一口气,“三哥,我是不是很坏?”
江尧顺着她的视线看着即将消失的流星雨:“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阮兮疑惑看他。
她听见江尧说。“三哥可以早点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