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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原不是本地人,却是不要在此间逗留的好,还是速速去了吧。”
麻三儿听他话中有话,正欲开口询问,忽听门外一阵马挂鸾铃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喧嚷声不绝。
麻三儿正想起身观看,却听那书生道:
“二位壮士现在离开已是晚了,不过只要躲入房中,不问世事,到明早倒也无碍。
小可现在就要出去办事,先告辞了。”
言罢,就整顿衣衫,便要出门。麻三儿见他愁眉不展,料定必有隐情,见其不肯说,却也不好追问,只得拱拱手,带着王大愣出了房门。
此时门外的喧声更是响亮了,还有军士的呵斥声传来,他二人觉着新奇呀,不由得就蹑足潜踪,偷偷绕到门首观看。
但见一行军士,端的是盔明甲亮,刀枪耀眼,簇拥着一位军官,到了门首。
那位军官,头戴兜鍪,身穿棉甲,足蹬战靴,跨着战马,雄赳赳气昂昂而来。
麻三儿更是觉得新奇了,自己一路行来未见过一个军汉呐,怎么这位军官和他众多的军士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正纳罕间,忽听那军官说道:
“小的们,这一路也是劳乏的紧了,速速备好酒饭,就吃将去吧。”
众军士轰然答应,一齐涌入了店房,自有马童上前,搀扶了将军下马,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麻三儿见他们来人众多,正想找个地方躲避,却忽见一名军士摘下头来,掸掸发髻上的灰尘道:
“却是奇了,这店家哪里去了?”
一旁的军士则也摘下一个臂膀道:
“那厮定是寻老娘们睡觉去了。”
众军士摘头的摘头,卸甲的卸甲,须臾间将一身零碎儿扔了一地。那将官怒道:
“怎么这等的没有眼色,速速叫那厮前来见我。”
言罢,便有几名没头的军士转将那书生擒捉过来。
那书生却是不曾挣扎得分毫,将官见了,当即怒道:
“想你也曾随我出征,却也死在这里。而今我等尚不知该往何处去,而你却始终读那圣贤之书,端的何用?”
那书生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便挺身答道:
“小可深蒙将军厚爱,当年随军听用,可你却不听我良言相劝,一意孤行,以至于身死命陨,当于小可何干。
可怜那随军的将校,却也客死他乡,而今孤魂无着,甚是可怜。
小可虽粗通孔孟之道,却也回天无力,于阴阳二界间又无瓜葛,你让我却如何施为?”
那将官见他竟当众揭了短处,不禁大怒道:
“好个大胆的奴才,而今你还敢嘴硬。当日若能以实情相告,我怎会不听,来人呐,将他推了下去,砍头报来。”
两旁的军士一见主将发了话,当即一哄而上,正欲擒拿,却忽听远处的阴暗角落里,就传来了一声轻响。
原来是王大愣,方才吃多了酒肉,正撑的难耐呢,忽见这一帮无头之鬼,却要行凶作乱,不免怕从心头起,就一个没憋住,可儿可儿的放了一个响屁。
那将官虽是个死人,却好不乖觉,端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即知道这是有人偷看了,不免怒火中烧,一双怪眼就似喷出火来,当即怪叫如雷,声言“拿来,拿来”。
一众的军士,听了号令,当即便蜂拥而上,二人眼见得一众无头,碎身的鬼怪,铺天盖地而来,登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急忙返身奔逃。
直逃到了草舍门前,当即撞开门,拖起熟睡未醒的成瘸子就逃。
三个人直跑得磕头撞脑,星罗云散,好在都相互拉扯着,这才没有逃散,直至身后再无声响,方才停步喘息。成瘸子眼见四野茫茫,正不知逃到了何处,刚想开口埋冤兄弟两句,却忽见路旁正有一处茶馆儿,便招呼了二人,进去喝口热茶。
他们进了茶社,但见铜炉高烧,满屋飘散的茶水清香,直钻人的鼻孔,便就近寻了一处案头坐了,呼唤茶博士沏上一壶碧螺春,却不耐烦用小盅,直接用大碗盛了,端在口边就喝。
这一屋子的茶客,见他三人风尘仆仆,满脸惊慌,不由得就开口相问了。成瘸子正没好气,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明白,末了还道:
“要不是我这两个兄弟多事,此时仍睡在草房之内,却不是好。而今天光渐晓,却是不曾睡得一个安稳觉,白日怎行?”
众人听罢,当即哄笑道:
“我等还以为你们遇到了何事?不过就是这等小事,且不消说什么鬼祟缠身,单是我等也叫你们开开眼界。”
说罢,屋内众人当即是摘头的摘头,断腰的断腰,竟然就没一个活人,直吓得三人登时就将口中的茶水都喷将出来了,也顾不得会什么茶钱,只是一窝蜂的夺路而逃,这正是“本来脱了山中险,却逢灾迍把路拦。若问为何巧如是,笑看漫天佛与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