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这个也捎过去。"
汪新说道:"俩就够了,我听说鸡蛋吃多了不好。"
"那他也得有东西吃啊。"陆红星摇头一笑,还是把鸡蛋放在了汪新面前,起身去刷饭盒了……
眾人说笑间吃过了饭,各自刷了饭盒,稍稍休息一番以后,便又继续开始了工作。
王言仍旧和汪新一起在车上一遍遍的巡视,解决著各种的问题。除了丟东西,丟孩子,各种的矛盾也是主要的。
你瞅啥,瞅你咋地,这是被全国人民熟知的玩笑话。在新世纪以后,一个嘴巴子一万块,躺地上就能挣五千的时候,东北人也没牛逼到哪去,一样不敢隨便打仗,毕竟代价不好承受。这一点,全国人民都一样,东北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法制观念推广的不强,远没到后来的地步,监管手段也不到位。你瞅啥,瞅你咋地,如此一句话,是真能激起矛盾,演变成全武行。
其实也不只是东北这样,胆子大的,自持勇力的,如此两个人对上,不管南北,在这时候八成都得打起来。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还有其他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占座了,撞著、挤著人了,吃东西弄到别人身上了,孩子淘气碰著别人了,谁吹牛逼别人不爱听把人给揍了,有人身体不適吐了,凡此种种的事情多的很。
乘务员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还是要警察出面,基本没閒著的时候,这是工作中的主要内容,调解车上旅客同志之间的矛盾。小偷和人贩子当然也抓,只不过相对来说,照顾到的精力比较少,毕竟警力有限。
真正的开始抓贼,是在八十年代初开始的。刚刚开放,人口流动加大,小偷也是那时候最猖獗,以铁路为最。也是那时候开始,专门的反扒队伍在全国各地组建,一直干了二十多年,是这一代警察中许多人奋斗青春的事业。
拐卖人口,贩毒,车匪路霸等等等等,都是一直在打击的。改革开放是经济腾飞的开始,隱於繁荣景象之下的,却是无数的罪恶,不断的斗爭。
而標誌著斗爭进入新阶段的,是扫黑除恶……
如此一路往哈城过去。
到哈城之前,王言又抓了三个贪心的,两个专业的,共计五人。准確的说,他抓了其中的四人。有一个贪心的,则是被汪新抓到的,算是误打误撞吧。
因为他现在看人就是锐利的扫视,但凡发现眼神不对劲的,他就要上去查车票,以此逼迫出更多的动作。
那个小偷就是做了亏心事,受不住汪新的眼神,不等汪新过去,自己就起身跑去了厕所。被汪新从厕所里提了出来,找到了偷的东西,抓了个正著。
因为途中的一些延误,到哈城是将近中午,休息半天一夜,第二天上午出发。这期间要检修一下火车,收拾车厢卫生等等。
王言並没有疲惫的睡觉,他自己在外面逛了半天,看了看这时候的哈城。並乔装了一番,找到了这边的黑市,跟几个倒买倒卖的交流了一下,而后十分奢侈的吃了顿好的,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
这之后才回到了哈城站饱睡一夜,第二天一早,隨著火车的呜呜呜,又开始了南下六百公里的行程。
"吆喝,来啦。"王言笑看著坐在小马扎上的老瞎子。
"这我家,什么来了?这是回了!"
"我说你怎么出来进去的?没人拦你嘛?"汪新好奇不已。
"说多少遍了,我家我家的,谁回自己家还让人拦著啊?"老瞎子呲著黄牙哈哈乐,"这么说吧,就你们这条线,哪个站点儿我不是来去自如啊?谁也不拦我。"
"谁拦你你就往地上躺是吧?"
"要不说还是你聪明。"老瞎子看不见,但他还是抬头对著王言的方向。
他咳了一下,捧著双手,"来,给老头子上根烟儿抽。"
王言从兜里摸出了红塔山,掏出一支烟来,划了火柴给他点上,剩下的烟连著火柴也都拍到了他手里:"都给你了。"
"我不谢你。"
汪新哼道:"都是自己家人,谢啥谢啊,是吧?"
"哎,就是这么个话。走吧走吧,老头子不给你们添麻烦。"老瞎子摆手催促。
"嘿……"
汪新哭笑不得,却也没再说什么,和王言两人接著去巡视……
才发车进行第一遍巡视,王言就平平常常的抓了两个管不住手的小偷。哈城、春林、宁阳都是大站,这三个站的小偷自然也是最多的,站里的,站外的,还有车上的,不能说全是小偷,但十个二十个肯定是有,都是有固定地点的,这年月小偷可真是吃香的喝辣的,就是瀟洒……
"王言,那边有旅客说孩子丟了,你们赶紧过去看看。"蔡小年跑了过来,"我去找姚玉玲广播一下啊。就那边八车呢。"
说罢,便急忙往前跑去。
"走走走。"汪新速度很快,直接窜了出去。
王言也跟在后边,躲著人往八车走,沿途也观察著人。
才到五车,就看到了一个妇女红著眼睛在那喊,问谁看到他家孩子了。
"哎呦,警察同志呀,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可得帮我找著孩子啊,就那么一个儿子啊。刚才还在那玩呢,转眼就不见了,哎呦……"
"大姐,你先别著急,仔细说说情况。你儿子多大,穿什么衣服,脸上胳膊上有没有什么特徵?"
"五岁,穿著灰色的上衣,蓝色的裤子,小布鞋,我儿子特别白净,鼻子旁边有颗痣,一笑有俩酒窝……"
王言没听了,这女人急的有些魔怔,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再有不到十来分钟,前面就到站了。这是人贩子选的好时候,警察不可能搜的太仔细,上下车的人流也大,方便走脱。
他继续的向前走,扫视著每一个乘客,看著地上、货架上的东西,路过厕所发现有人的时候,还要敲门把人叫出来。
"旅客同志们,旅客同志们,有一名五岁的小男孩,他身穿灰色上衣,蓝色裤子,脸特别白……"
姚玉玲的声音一遍遍的响起,旅客们也开始议论起来,嗡嗡嗡的好不热闹。
王言没有理会,他仍旧细致且快速的观察著每一个人,每一个大件的行李,如此直到了十车与十一车的连结处。
一个男人正在这里抽菸,看起来大包小包,是等著下车的人。见到王言过来,眼神交匯,一闪而过之间带著三分嘲弄。
王言便停下了脚步:"这位同志,刚才的广播……"
"我没看著,要是看著了肯定跟你们说啊。偷人孩子,天打雷劈的,生儿子都没屁眼。"
"麻烦你把这麻袋打开,让我看一眼。"
"警察同志,你不能冤枉好人吶,我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你也不能怀疑我吧?"
王言並不多磨嘰,直接将这人给推到车门处,不给他走脱的空间,而后提起麻袋就要打开。
"你有什么权利看我的行李?啊?我……啊……"
这人张牙舞爪的想要阻拦,王言已经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其踹的窝在了门口。
解开了缠的特别紧的绳子,才一打开,便看到了其中蜷缩著的已经昏迷的孩子,显然是被迷晕的。这孩子为两层薄被包裹著,脸色很不好看,是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
虽然有把孩子捂死的风险,但却也提高了安全性。
毕竟在外面,看不出麻袋里孩子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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