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希珀尔突然收回了先前不知在何处的视线,径直望向了我——我读不懂那种目光。
“如果你只是一头野兽的话,会做出的……无非就是这样的选择之一吧?”希珀尔的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些玩味。
我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向来淡漠柔和的她,居然也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但或许是因为你缺乏表演的天赋吧,至少在我看来,你扮演的一点也不像野兽。
“我甚至希望,我们能够拥有坐下来,并且好好谈一谈的机会。”
希珀尔的语调又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就好像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我过于紧张而产生的错觉。
又似乎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猛然攥住了我的心脏,使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但更令我觉得诡异的是,我竟能够莫名地感觉到,希珀尔那几句话并非是在对我说。
希珀尔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对她做出回应,可现状似乎并不如她所愿。
我强撑着镇定下来,再次试图开口询问道:“希珀尔,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作为你的代理人?又到底想要在我身上做些什么?”
“同样,我也在等待你做出选择。”希珀尔淡然一笑——直到这时,她依旧在答非所问。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莫名其妙地就明白了一件事:希珀尔的这句话终于是在对我说了。
“你是先手的黑棋,而只有在黑棋走了之后,白棋才能落子。”
希珀尔顿了顿,她深深地注视着我,继续道:“但你的选择,将决定最终由谁去执起这个白棋。”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坦白地对希珀尔表示了自己的疑惑与不解:“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暂且不论我体内的那股力量,你说我需要做出选择,但我要选择些什么呢?
“而由谁来执起‘白棋’,又到底有什么区别?”
望着我一脸困惑不安的模样,希珀尔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又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无妨,”她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摆了摆手,“你就当我是在这次沉睡前,最后意识不清的胡言乱语也好。”
“但无论将来会如何选择,你能否问心无愧落子无悔,并在之后坦然面对,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虽然希珀尔自己说这是随口胡言,但其中隐隐透露出的那份庄重感,却令我不觉中都为之震撼。
一时之间,我只是怔怔地注视着她的侧颜,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这番无厘头的胡言乱语。
见我毫无反应,希珀尔也并未等待,只是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就算你的选择最终让我成为了执起‘白棋’的那一方,亦无妨。
“因为无论你将要做出什么选择,那都是你的权利,都出自于你的自由意志……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