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做臣子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对于内库和皇家公司,那也是万万不敢对此妄加议论和干涉的。
我之所以跟你讲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让你这个像榆木疙瘩一样不开窍的家伙明白这样一个铁打的事实罢了。
至于皇上使用这些带有精美图案的瓷器嘛,这里面定然是蕴含着深刻用意的呀。”
听到这话,孙传庭不禁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反驳道。
“又是深意?哼,你我一同在朝中为官,想我在陕西的时候,那也是常常能够接收到来自皇上的圣旨,有幸当面聆听皇上的教诲,而且对于朝廷发布的那些邸报更是从不曾错过。
自我感觉,对于朝廷当前所推行的大政方针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即便如此,我直到如今都还没能瞧出,这春宫画的瓷器里头到底能有啥特别的深意呢?”
这时,杨嗣昌将目光又转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洪承畴,开口询问道:“彦演啊,不知道以你的眼光来看,是否察觉到这些瓷器存在某些与众不同之处呢?”
洪承畴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缓声道:“正所谓君子好色,然自当有其度也。”他目光转向眼前那套精美的瓷器餐具,微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文弱啊,实不相瞒,此套瓷器于我而言,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细细想来,它似乎并非仅存于宫廷之中,亦曾现身于教坊司、天仙楼,乃至数位同僚的府邸别院之内呢。”
说到此处,洪承畴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自豪之色,接着道:“想我这一生,喜好交友游历四方,所结识之人遍及天下,人脉之广自是不必多言。至于所见所闻嘛,虽不敢自诩博学多才,但也称得上阅历颇丰。
这类似风格的瓷碗餐具,我在京城多处都曾经赏鉴过。”
他轻捋胡须,略微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依我之见,当今圣上即位不过短短两年时光,绝非那种荒淫无道之君。
非但如此,甚至可说其后宫颇为单薄,仅有后妃区区三人而已。且圣上如今冲龄不过一十九岁,正处血气方刚之年,然而却并未广纳嫔妃以充自身享乐之用,仅凭此点,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圣上对女色并无过多贪恋之意么?”
最后,洪承畴将目光重新落回那套瓷器之上,意味深长地道:“故而,这套瓷器摆放于此,想必并非专为供圣上一人观赏,而应是有意要让京城的所有王公大臣皆能目睹其风流韵味呀!”
洪承畴微微颔首,继续侃侃而谈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想必正是文弱兄想要听到的话语。
在此,我斗胆推测一番,鉴于我们当今圣上并非好色之徒,但却甘愿耗费巨资,甚至可以说是大明皇家公司不惜斥资四十多万银币来精心打造这批瓷器。
其目的无外乎是要将它们作为皇宫宫廷专用之物,并借此引领整个时代的潮流风尚。
如此一来,那些身处民间以及远在海外的富豪大商们便会趋之若鹜地竞相购买这种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瓷器,进而催生出一个规模极为庞大的消费热点。
这种奢侈品的增多和推广,不但不会伤及民生根本,反而会催生出很多瓷器工匠的职位,养活更多的小民百姓。
这般情形之下,这批原本被视为淫秽不堪的餐具反倒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也能安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