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友军他就是一个把总也不能杀,比如那东江镇的官兵。”
崇祯就差一点给袁崇焕点出毛文龙的名字,崇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担心这个时空的袁崇焕即使不是蓟辽督师,不是节制辽东镇、天津卫、东江镇、登莱镇的统帅,他也会胆大包天,把毛文龙诓骗出来杀掉。
虽然这种可能性只有十万分之一。
杨嗣昌虽然不明白崇祯为什么要着重说这一点,可他还是记下来了。
“陛下,那建奴派来的两名汉人使者,是不是真要袁崇焕放进京师来吗?
臣听闻,自抚顺参将李永芳第一个削发留辫之后,这辽东的汉人都是顶着一个金钱鼠尾辫,酷似一群大和尚。
让这样的汉人使臣进了京城,恐怕又是一场风波啊。
那皇太极如此行事,其意图再明显不过了,无非是想搅乱我大明京师的局势罢了。”崇祯自然明白杨嗣昌话中的深意,不禁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尽管崇祯内心深处对文官集团的能力与操守颇有微词,甚至时常出言讥讽,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然而,此时此刻,即便他手握勇卫营和白杆兵这两支劲旅,面对文官集团时却仍旧心生忌惮。这种忌惮并非源于文官们的军事实力,而是源自他们那令人畏惧的言辞攻势。
若允许建奴的使者入京,无异于间接地承认了金国的合法性。
那么日后一旦开启和谈,在公开场合大明朝这边,便再也无法将“建奴”、“东虏”等称呼挂在嘴边。
如此一来,不仅有损大明的国威,更会令天下臣民对朝廷产生质疑,打了这么多年仗,说不打就不打了,那之前的流血失地算是怎么回事?
大明朝对外不是一直强硬到底吗?这是政治正确的事情,一旦崇祯没有处置妥当,就会有失去民心之虞。
想到此处,崇祯心中愈发纠结,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这事情的关键是在这群大明接受正统儒家教育的士大夫文官们身上,他们会认为崇祯这样谈和的行为与叛国投降无异,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指着崇祯的鼻子骂他是南宋的赵构。
明朝的臣子即使有厂卫的镇压,依然敢和皇帝对着干,这是不容怀疑的。
他们说的话就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民意,代表了民心,由不得崇祯不忌惮。
那样的话,崇祯真是活着比死了还难受,说他是赵构,那比骂他断子绝孙还要厉害。
崇祯心里很清楚,既然被揍了那就得老老实实站好,挨打就要立正,承认失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认识不到自身的弱点,只是一味的犟种。
目前最关键的是采取权宜之计,争取时间来猥琐发育,以待良机。而皇太极伸过来橄榄枝,崇祯自然也是想要接住的。
然而,他也深知此时明朝的民风已然变得自由化、散漫化,那些口无遮拦、动辄骂人的文官们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他们身后代表了更多的士绅,市井的富裕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