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多看了两眼,看似恭顺的多尔衮和有点不服气的多铎,心中不免叹了一口气。
逼死阿巴亥的事情,他代善也是情非得已,形势所迫。
毕竟自己和这个父亲努尔哈赤的大母妃,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所以四大贝勒中,代善对多尔衮多铎小哥俩,应该来说是最为友善的。
具体怎么说呢?
就有一种老父亲看,自己亲生孩子的慈爱感觉。
这也是多尔衮愿意跟着代善,长长经验的原因。
要是换成是阿敏或者莽古尔泰,带小哥俩,估计在半路上就要打起来。
这会儿代善想得有点多。
山下面的独石口堡里,已经是兵荒马乱,四处着火了。
可代善还是不急,他急什么,本来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事情。
十六岁就跟着父汗打仗的他。
丰富的战争经验告诉代善。
这种时候,独石口堡,已经是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
可后面应该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要抽身而退。
他还没有想好,这些才是关键。
所以他不急,范三拔急出屎来,也没有用。
同时代善也想考较一下,后面的三个小辈。
咳咳咳,在他眼里,多尔衮,多铎和他儿子萨哈廉一样,都是一个辈分的子侄。
已经四十三岁的代善,忍不住揉一揉隐隐作痛的膝盖。
岁月不饶人,越老越保守,越老越惜命。
这不是靠人的性格决定的,而是岁月的迁就。
代善看着还没有适应,奴才身份的范三拔,在那里直挺挺跪着。
没点眼力见,也不知道主动退下。
没有一点奴才伺候主子的意识。
他只能出言点拨道。
“好了,范三拔,你可以下去了。
下面是我们建州女真人,商议军事决策的时候。
你们汉人是没有资格,在跟前听的。”
代善说的很直白,也很理所当然。
这已经是他对范家最大的善意,看在这批不劳而获的物资上。
范三拔一个商人,自然不敢置喙,赶忙堆起笑脸。
“喳,大贝勒,奴才告退。”
待范三拔被巴牙喇亲兵送出外面。
这块缓坡空地上,就只剩下了四位姓爱新觉罗的自己人了。
“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你们都说说这仗该怎么打?
我想说说咱们这边的情况。
嘿嘿嘿,咱们本来只是来,接收商队物资的。
过来的这一千旗丁,也不都是精锐。
披甲者不足四成。
还有咱们这次跋涉千里,也没有带什么攻城器械,火炮更是没有。
更别指望咱们的盟友,敖汉、奈曼等部有什么攻城器械。
他们穷得都用骨头,当兵器了,还指望咱们接济他们呢。
所以女真人的命金贵,你们要想好了方略再说。”
代善语气和善地鼓励弟弟和儿子们。
要三个孩子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过他说话的内容,却是给他们限制死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