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瑛举着圆镜,左右照了照,将耳边垂下的几根短发往上抹了抹,道:“雪蓉不会有事。”
越少知回过神,“……恩。”
放下圆镜,宋瑛对他伸出手,“把玉坠还我吧。”
“扔了。”越少知答得坦然。
宋瑛手回收,“那可是霍臻借钱给我买的,你得赔。”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倍。”
“没钱。”
耍无赖是吧?
宋瑛直接走到架前,将一只镶嵌着粉宝石的粉色烫金炉拿在手里。
“这个就算你赔我的了。”
她还真会挑。
“这个比你那玉坠贵了不止三倍……”
“给我下蛊、害我损失两匹马,还有我男人的命……”
“他没死。”
“那也生死一线!”宋瑛提高音量,“我晚上跟他睡的时候,一身的伤硌手。一个粉炉根本就不够,已经算便宜你了。”
越少知突然想拿钱砸死她算了!
宋瑛抱着粉炉就走,越少知将她叫住,“你就这么出去?”
“不然嘞?”宋瑛重新检查了下自己着装并没有哪里有失。
“若是我不放你走呢?”
本是故意想看看她的反应,可见宋瑛紧紧护着小粉炉的贪财样儿,越少知真的想把她关起来,放一堆的黄金,让她只能看不能碰,馋死她!
“你凭什么?”
宋瑛侧过身,不许他盯着自己的小粉炉,“我在的时候,你嫌我碍眼,多说一句话就给我脸色看。我忍,毕竟我们是硬凑在一块儿的,我也不指望你对我真心。你和宋婼儿……你既要逼着我退让,我让了,你现在又来这么一出……越少知,你凭什么?!”
是呀,他凭什么?
越少知双脚不自觉地上前几步,他想开口,却在宋瑛接下来的话中停滞。
“从嫁你第一天,你就没信任过我,包括现在。哪怕我挑明了就想跟你过日子,你也只当我是在使手段。你从来没去问我过,哪怕一句‘为什么’,你只在意你所想的。”
“别跟我说什么,你后悔了,你又喜欢上我了,那只是你的错觉,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我父亲总训我自以为是,这话我倒觉着用在你身上也很合适。”
“越少知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
越说越气,宋瑛又返回随手拿了件看起来很贵的物件,再也不耽搁地去开门。
“别走!”越少知慌忙从后将她困在怀里,低声说道:“阿瑛,别走……”
宋瑛只护着怀里的物件,“越少知,你如今对我也不过是贪图新鲜,日子那么长,若我变得无趣,整日什么都不去做,只想做个贪图享福的废物,你又如何?”
越少知眸色难受地说道:“不如何,就一辈子,你想过怎样的生活,那就过怎样的生活。”
“那要是我腻了你呢?”
“你说什么?”
宋瑛冷冷看着他,“我说我腻了你呢,我也好色,若哪日我瞧中比你好千倍的人,你能像我当初提出和离那样,主动让位吗?”
“你敢!”
“你瞧,这就是你和霍臻的区别,你把我当做所有物,容不得我半分的忤逆。你想知道霍臻会怎么回答吗?”
“我不听!”这话连越少知自己都觉着幼稚。
宋瑛偏偏不如他意,她缓缓念出一个名字,“宋婼儿,她是你明媒正娶,亲自迎娶的妻子。”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刀,狠狠剖开了某人的心。
也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感受到双臂松开,宋瑛立刻推门踏出内殿。
于梁就站在外殿,他默默地低着头。
宋瑛瞪他,“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开门!”
于梁朝内殿看了眼,风扬起了垂幔,刚好遮住越少知半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