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生的容貌秀气,眼中含带悲秋之殇,眉不蹙而愁,隐隐有孤女之怜。
她身着参星南斗乾坤宽袖,下身为浅橘红的下摆长裙,一根素净的长襟系在腰间,又显她身世悲怜,近来丧亲,总是着素面,发间并无过多装饰,碍于今日婚亲,只是簪上了圆头珍珠于发髻间。
初见她,南宫皓月便觉得此人身世悲悯,好似怜者。
她走进大殿时,所有人关注的并非她清冷的面相和端庄的仪态,而是那倒映星河的自衡星盘,当星光逐渐照入大殿,顷刻间,大殿好似挂满星辰,苍南北斗之间,七星高悬于顶。一轮圆月此刻正巧落在二位新人的头顶,明月高悬,此为祥兆。
“让人置身于星河遨游,莫非这就是千年难一遇的紫星沉海,云起惊鸿?”
“老兄,何为紫星?”
“传闻星仪宫的紫星高悬于九重天之上,就连九重天上神明都无法摘下,唯有六界出祥瑞之召,方落一子,可别小看这一子,乘于琉璃碗中,便能呈现星辰大海,幻化出十里星海。”
“想必,定是这二位新人之喜,撼动了紫星,所以星仪宫的掌宫才涝起了紫星,放入了星盘之上,所以使得海底通亮,即使是黑夜,有这一子,也能照透海底,亮如白昼。”
“明月只照拂有福之人,流星划向的地方便是福泽之地,凡有极光笼罩,那人定是一介天命翘楚。”
“这万年以来,天界的紫星已许久未落入云海池,今日只是单单吃个酒,竟有幸见此番银河悬挂梁顶,周身置于星海之上的意境,这趟值了。”
人声鼎沸时,南宫皓月却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并未发声。
置身于星海环境之上,流星划过大殿的梁栋之上,好生壮观,不一时,极光生于西南角,笼罩于冰吟的头顶。
“怎么回事?这最为异象的极光,怎么会出现在那位质子的头顶。”
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冰吟缓缓抬头,却淋了一身细雨,遭众神嗤笑。
她不慌不忙起身,擅去了鹅绒搬细小的雨珠,随后极速换了个地方,谁料想那极光竟依旧盘旋于她的头顶不愿离去,又引来堂上之人发笑。
“好生滑稽的女子,这极光在她这竟没了祥瑞,还落了她一身细雨。”
“定然是灾星现身,连紫星都有所预兆。”
那星仪宫掌宫不语,只是默默呈上,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不知掌宫来此何意?”玄英抬手,便向来者女辞恭敬行礼。
女辞淡然道:“今日星河斗转,紫隐隐有坠下之意,海底鼓乐喧天,那二十四声罄钟敲响时,西角的一颗小星恰好沉落,女辞特送来祝贺,预祝西海公主与玄英上仙新婚吉祥,执手共赴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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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姝启唇,欠身恭谢道:“多谢掌宫吉言祝贺。掌宫不辞千里祝贺,敖姝与玄英铭记在心。”
女辞将星盘经手给了龙王,龙王双手颤抖,欲呈给叱延与来宾相看,“此乃吉兆啊!”
女辞恭谦道:“此枚星盘,乃庞岩结晶铸造,历经海水磨砺三千年不朽,乘上云池之水,放入紫星,水流过三十六图罡,每通一道,可证二人历经一难,待三十六难俱全,此星盘可化为一件神兵,抵御一次天灾。”
龙王听后,蠢蠢不安,向她询问:“我见这池水只流通了十七道砚堑,莫非还有十九道劫未过?”
“宫娥舀来池水,只满了十七道坑堑,无论如何灌入,皆冲不过第十八道。至于为何,此事本仙不知,不过二位鸿运满堂,日后自见分晓。”
敖姝大喜,谦逊笑道:“多谢掌宫提醒,我们夫妻二人同心,日后定然谨小慎微,渡过这十九道劫,遇难呈祥。”
女辞见敖姝识趣,作揖道:“那就预祝二人好运,喜已报,本仙在星仪宫还有要事,便不吃喜酒了。”
玄英与敖姝皆作揖回允,女辞一一向四面的神仙作揖拜谢,无意中竟瞥见了满脸疑问的南宫皓月,神情变的不再自然,转变为不可置信。
随后她揉了揉眼,竟高喊出声:“姐姐,真的是你吗?”
众人不解,只是望向了女辞与南宫皓月,就在众人疑惑之中,女辞已没了清冷肃穆之态,哭的梨花带雨跑到了南宫皓月的身边,紧张兮兮握着她的手喊着她。
南宫皓月同众人一道疑惑,想要挣脱开手,却被女辞紧紧锁住。
“姐姐,我寻了千年,竟真的与你再见了。”
沉宣忙上前将二人拉开,劝解道:“掌宫,你认错了,这位是我的七师妹,并非你的姐姐。”
此时女辞竟哭红了眼,让南宫皓月好生怜惜,“不可能,她的模样我怎么可能认错,错不了,她就是我的姐姐。”
南宫皓月无奈看着众人投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此刻她只好眼神示意叱延,但叱延好似也被震惊说不出话,但脸色依旧阴沉。
南宫皓月推开她的手,吞吞吐吐道:“这位女神仙,你确实是认错人了,在下乃是一介女妖,怎么可能跟你攀上关系,许是与你认识之人三分相像罢了,仔细看看,还是能辩出差距。”
女辞却直摇头,向众神表态,“虽然她是妖怪,可却与我那故去的姐姐一模一样,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莫非姐姐是不愿认我?”
这时,有些神仙上前问道:“我们皆未见过女灵的真容,何以分辨她便是女灵?”
女辞诚恳诉说:“真的一模一样,你们要相信我,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她没死。”
南宫皓月举步维艰,眼看着女辞潸然泪下,“这位女仙,我虽与你相像之人有些相似,但我南宫皓月如假包换,绝对不是别人变换而来,也绝非你口中那位故去的神仙,还请女仙莫要争执。”
女辞言辞恳切道:“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小妹女辞,看看我,快想起来啊!”
南宫皓月骑虎难下,只得将女辞拉到一边问话,“仙子,不知你所说之人可有何特征,我若可以证实我没有,此事可否就此作罢?”
“姐姐,你怎么会不是你呢?我寻了你千年,记忆虽有偏差,但你的身形面容我都铭记在心,怎么可能会认错?”
沉宣也附和南宫皓月所说,道:“掌宫大人,不妨如我师妹所说,道出那位上仙独有的特性,我师妹也好证实。”
女辞冷静下来,带有哭腔小声道:“我的姐姐,乃是天地间第一个胸前附着金莲纹样的人,你若证实这点,便算我认栽,向你赔不是。”
南宫皓月只觉惊悚,好似被人下套一般,硬生生跌入陷阱,她的肩头金莲胎记,女辞所说之人身上竟也有相同特性。
南宫皓月陷入沉默,而身边不知情的沉宣却催促道:“赶巧,我师妹并未说过有什么莲花纹样的胎记,红的白的都没有,还请掌宫大人明鉴哈。”
审时度势的众神也催促道:“不就是证实个胎记纹样嘛,不如让掌宫亲自到后幕查探。”
南宫皓月却慌了神,彼时,她看向身侧的叱延,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南宫皓月身边,正云淡风轻地看着二人。
“我的徒弟,在我眼皮子底下生活,有没有金莲胎记我会不晓?你莫非是有意刁难?”叱延走到南宫皓月右侧,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好似让她放心。
南宫皓月这才退让,只觉身上好似被人下了禁制,不知是否是他隐去了肩头的金莲,只觉心头倍感有力,原来有人撑腰的感觉,竟这般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