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听着刘偕口中吟诵的诗词,不觉已经沉醉其中。
马车缓缓在洛阳的长街上行驶着,街上的灯火映照进马车中。
此刻的甄宓却在灯火阑珊中。
看得刘偕不由得痴迷起来。
而甄宓在体味到这诗是在说自己的时候。
顿时直起了身子,看着刘偕稍稍一愣,随后尬笑着夸了一句:
“好诗!”
刘偕一杯酒下肚,意犹未尽地看着甄宓:
“朕知道,你这些时日,对朕是恨之入骨。”
“可你知道,为什么朕要将你父亲重新送回冀州,把你的几个兄长和姐姐软禁在宫中吗?”
方才心中还有些心乱,甚至失了方寸的甄宓听到刘偕提到这个话题。
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朕这是在救你们一家!”
甄宓就一脸坚硬地看着刘偕:
“事已至此,陛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刘偕哈哈大笑起来:
“你爹说是按朕说的做,今后朝廷大军荡平河北,你爹就是功臣!”
“反之,河北破灭之日,就是朕杀尽甄家之时。”
甄宓闻言,嗤嗤一笑。
“我甄家坐拥整个河北之钱财,朝廷要是想收复河北,就要将我甄家奉为座上宾。”
刘偕没有说话,款款放下酒杯。
随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指着繁华的白玉京,冷声道:
“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还这么看不清形势。”
“你往外看一看吧。”
“就是这一个白玉京,就足够支撑朕的大军以及工部的开支。”
“加上汉军屯田,以及洛商外销的各种货物,朝廷内帑之富足,天下千万门阀土豪巨富加起来。”
“也没有朕富!”
“你觉得,朕会为了你甄家的那些钱,而对你甄家放下屠刀?”
甄宓不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只不过是气话罢了。
自打来到洛阳,她就明白洛阳之富,非她甄家可比。
这几日待在宫中,尤其是那日看见铁龙试车。
甄宓也知道,袁绍始终不会是朝廷的对手。
甄宓思忖至此,端起面前的酒,咕嘟咕嘟几口,连喝了三大杯。
而后红着脸,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陛下既然没有被曹操挟持,为何在天下人都说陛下羸弱被挟持之时。”
“不出面做解释?”
刘偕看着甄宓天真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可爱。
“解释?”
“你觉得朕解释了,袁绍袁术,就不会造反,不会称帝亦或者拥立他人了?”
甄宓一脸急切道:
“至少如此一来,他们便不能名正言顺地行叛逆之事!”
刘偕呵呵一笑:
“他们都造反了,名不正,也有其他歪理邪说来掰正。”
“就算朕站出来说,朕实掌天子大权,曹操实乃大汉忠臣,并无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
“你信不信,到时候,他们就会说,朕是被逼才说出这话的……”
甄宓一脸错愕,点点头,不打算再聊这个话题。
“我还有一事不明。”
刘偕挥了挥手。
“讲!”
甄宓皱着眉头,白净的脸上显得很是谨慎。
“陛下为何要放过我甄家?”
刘偕呵呵一笑:
“想听假话还是真话?”
甄宓一脸期待:
“假话怎讲,真话怎讲。”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刘偕起身朝着车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