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姑且就叫做案子吧,程序上根本不是这么审理的,总是要将被告也提过来问过一二句的。
赵铁柱和周氏二人高声喊起冤来,哭天抢地——他二人是真觉得自己冤屈的。
主簿怔了下,站起来道:“大人,是否还要提审张木匠父子和李家人,做个笔录?”
林立瞟他一眼道:“怎么,你觉得这二位原告言之有理了?”
主簿忙道:“不是不是,只是程序……”
林立看着赵铁柱和周氏二人被拖下去,嚎叫声远了,才道:“原告诬告被告,毁人名誉,原告自己已经承认为一。
户籍衙役昨日已经初步审理,事情过程说得明明白白,原告也已经认可了为二。
这两点足以证明事实真相,被告几人本就是无妄之灾,若是被提审了来,没有的也要被生出事情来。
我等为官,是要为民做主,不是要为那等无赖地痞为主的。
我大夏律法,保护的是大夏良善子民,不是要护卫犯法恶徒的!”
若是其他案子,林立自然是要按照程序上走了,定然是要仔细审理的,可对这等没有是非观念的无赖,只有一个打,才能让他们知道错在哪里。
不,可能打过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
林立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见了这么一对没有三观的人,自己先惹了一肚子的气。
退堂回了后边,兀自心里不平。
方晓全程跟着,也是打算要替林立断案谋划一二的,不妨是这等事情,也是满心的无奈。
他看到林立郁闷,笑着劝解道:“侯爷不必忧心,百姓中愚昧者甚多,总也有这等无赖自私之人的。”
林立叹气道:“我就是不明白,人心怎么能如此阴暗?自己贪图便宜不成,就要诬告?打了二十板子真是便宜他们了。”
方晓不以为然:“侯爷出身乡下,难道就不曾见过这等无赖模样的?”
林立想起了村子里的王氏,也是个奇葩了。
“前一段时间推广养殖,我也和风府去了几处村子,见到过很多受穷的人,难怪古训说救急不救穷。”
方晓道,“我还想等侯爷腾出手来,好好商量下怎么整治那些好吃懒做的人。”
林立问道:“怎么个好吃懒做的法?”
方晓道:“就说一户吧,李家村的,全村里几乎都是李姓人家,都是一个族的,其中有个子弟,自小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族里帮助说亲都不成,后来买了个要饭的,有点痴傻。
按说已经成家了,做了一家之主,人就该立起来,可是那子弟分了地,只在春天里随便翻翻,洒了点种子就不管了。
人家的地都是侍弄得苗绿油油的,他的地草长得比苗高。
倒是痴傻的妻子时常会去地里,可也分不得哪里是苗,哪里是草。
这男人是家里有吃的,哪怕是糠也不在意,吃一口就躺着,实在没有吃的,就不要面皮了,吃饭的时间就随意一家进去就吃,整个族里的人都苦不堪言。
我和风府给了他家里几只小鸡,族里的人还拦着,说明日这小鸡就会炖在锅里。
我还不信。那小鸡巴掌大都没有,哪里有肉,第二日好信去了,果然,连鸡毛都还在院子里没有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