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大怒,身边伺候的内侍们早在夏云泽拿着奏折的时候就退出去大半,如今只有两个近身服侍的,都吓得跪在地上。
夏云泽再次微微躬身,面含微笑:“父皇息怒。百姓喜闻乐见而已。”
元帝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忽然冷笑一声:“林立于你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你却陷他于不义。
太子,你就不担心林立寒心,满朝文武寒心吗?”
夏云泽眉毛挑起:“父皇何出此言。儿臣知道林大人与崔公主情投意合,满心欢喜着。
这不立刻就催了礼部将御赐的牌匾送去,又想着林大人的官阶低了些。
正巧,前次早朝,父皇金口玉言封了林大人食邑千户,按照大夏律例,食邑千户便是封侯。
儿臣也没有想到,父皇高瞻远瞩,早早就为林大人铺了路。”
元帝被夏云泽这几句托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可前因后果如此对应,竟然真好像是他提前预知准备了般。
夏云泽却还是觉得不足,补充道:“食邑千户,便是三品爵位,林大人如此晋升也太快了些。
好在三品侯爵并无实权,儿臣想着,林大人还是在工部兼着员外郎的好。
就是这侯府还需要父皇赏赐了。公主下嫁,也得要父皇赐婚的好。”
元帝瞪着夏云泽,好半天怒道:“好手段,好计谋!你真是父皇的好太子!”
夏云泽躬身道:“多谢父皇赞誉。”
两人对视着,元帝震怒不已,夏云泽却风淡云轻。
“父皇,儿臣上马能守边关,下马能理国事。儿臣以为,儿臣最肖父皇。儿臣也一直以父皇为榜样。”
元帝被夏云泽这两句话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夏云泽岂止是肖像他,在心计上也胜于老二,甚至胜于了自己。
“儿臣期盼父皇早日养好身体,儿臣还期盼着父皇多教教儿臣,如何更好地治理大夏,如何能让大夏更加强盛。”
夏云泽凝视着元帝,情深意长:“父皇,大夏离不开您的。”
真离不开吗?元帝也注视着夏云泽。
太子羽翼还未完全丰满,如果大夏此刻动荡,势必会让西域匈奴以为机会难得。
大夏是不能动荡的。
他在,大夏得以稳固,太子在,边关也能安宁。
太子已经给了他台阶,而在与太子的博弈中,贤王已经败了,他这个皇帝,竟然屡屡占不到上风。
元帝挥挥手,闭上眼睛。
他听到夏云泽退下的声音,心中再次升起无力的感觉。
他知道比起老二,夏云泽才是更适合坐上帝位的人。
他心里的不甘,只是因为夏云泽不是他选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