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父与子对视着。
一个是帝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一个是皇子,正是风光最霁月之时。
然帝王再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有受制于人之时,比如现在。
元帝看着他这个手掌兵权的皇子,心中忽地生出不安。
“孟飞虎真的谋逆?”元帝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一闪,“还是你联合外敌,陷害我大夏肱股之臣?”
夏云泽不动声色,仍然是面色含笑道:“父皇是想要给孟飞虎平反吗?”
元帝的嘴角抽搐了下,抬手指着夏云泽:“你,孽障!”
夏云泽仍然微笑着,徐徐道:“太医说父皇的身体禁不住气,父皇还是莫要动气的好。”
元帝的胸脯再次起伏了下,手无力地落下去。
夏云泽接着道:“翰林院的翰林就在寝宫之外候着,父皇随时可以宣召。”
元帝瞪着夏云泽:“你就不怕朕,不怕朕……”
夏云泽安静地等着,元帝咬着牙,却终究没有说下去。
大儿子是庶出,早早就封了贤王,断了他成为太子的念头。
他处心积虑培养的二皇子,如今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儿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父皇要收回去,儿臣当双手奉上。”
夏云泽含笑淡然,“只是儿臣如今不仅仅是父皇的儿子,还是镇北王,城外还有十万将士,在等着儿臣。”
元帝一口气被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夏云泽依然含笑,“儿臣也想要带兵回去边关。”
夏云泽停顿了下,如愿地看到元帝脸上的怒火。
十万军队呢,父皇如何舍得呢。
“只是父皇身体有恙,二哥被禁足,儿臣不忍心这时候离开,让父皇抱病处理国事。”
元帝心里先是一怒,跟着一阵无力感袭来。
他终究是没有看明白他这个儿子。
夏云泽不再多言,站起来躬身道:“父皇休息,儿臣去看望母后。”
夏云泽离了元帝的寝宫,带着身边的护卫,往皇后住的凤栖宫走去。
凤栖宫内灯火通明,他才到门口,就被宫女迎了进去。
“给母后请安。”夏云泽才要跪下去,就被元后扶住。
“快坐下。”元后扶着夏云泽坐下,吩咐道,“快去把小厨房热的燕窝端过来。”
伺候的宫女答应声下去,元后这才端详这夏云泽道,“这些时日我儿辛苦了。”
夏云泽欠身道:“伺候父皇是儿子应该的。”
元后点头,疼爱地道:“你常年镇守边关,本就辛苦,好容易回了皇城,却还不得休息。”
宫女端了燕窝来,元后亲自捧给了夏云泽,“趁热快喝了。”
看着夏云泽将燕窝喝下,才又道:“你父皇的身体也无大碍了,过不了几天,你又得回边关去。
母后得了你送来的皮子很喜欢,想边关苦寒,这几日为你做了一件大氅。”
旁边伺候的宫女双手捧着一件雪白的貂绒大氅笑着道:“皇后昨晚上熬了半宿,今个又忙了多半日才做好的。”
元后含笑看着夏云泽,“来试试,让母后看看合不合身。”
夏云泽的笑容没变,但多了些冷意,道:“这貂绒是儿臣孝敬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