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也说过,弟子这一路来太顺利了,弟子虽然身在其中,也想到了。
与其从县衙一步一步往上爬,不如就冒险一试。
成了,一步天堂,不成,也不过回归原点。”
林立说到这,难得脸上露出羞涩。
欧阳少傅闻言,半晌才轻轻地叹口气:“为师之前曾想过,如果你只是醉心于经商,那为师必然要将你与权势剥离开,让你做个富贵闲人。
如果你是想要投奔权势,看在你曾为国为民的份上,为师也可以让你做块踏板。
但现在,你让为师看到了一个热血却又理智的少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的意义,也义无反顾。
勉之,既然你决定了,为师必然不会误你。”
欧阳少华不解的就是这点。
他调查过了,林立确实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忘记了曾经学过的知识。
他为此特意去信给京城的老友,请教太医,可否会有这种病症。
太医答曰,人在受到巨大刺激之后,是会忘记一些特定事情的。
医书上曾记载,有人因为亲人的离世,忘记过自己成婚。
至于林立的那些发明,太医也从医学上解释了原因。
再纵观林立为人,不论是欧阳少华还是夏云泽都没有找到破绽。
这才有了夏云泽去信给欧阳少华,请他给林立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的事情。
不过具体如何,欧阳少华并不打算说,也没有必要说了。
欧阳少华能说到这些,已经是完全将林立当做了自己的徒弟去爱惜了。
林立的心里涌出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包裹住了。
以至于他的心陌生而有力地跳动起来,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眼前这位头发白了一半的老人,顿时感觉更加亲切起来。
让他恨不得自己能再做出些什么,让老人好与有荣焉。
欧阳少华没有再说什么木秀于林的话,他只是将第一篇修改的策论送还给林立,告诉他,暂时不必去书院听课,先回去将策论修改了。仟千仦哾
又将书院里已经讲过的课本都给了林立一份,让他先自己看看。
林立这才拜别了师父,捧着厚厚的一摞课本出来。
微温的风吹来,扬起林立的发丝,他环顾着周边的环境,意图找到春天第一片泛起的绿意。
入目依然萧条,他内心却是火热的。
他一点点也没有被人调查,甚至监视的恼怒。
只有对人重要的人,才会被调查被监视的。
换成他是上位者,在用人之前,难道就不会调查?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怕被看到。
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违背他的心。
也因为他潜意识里,也一直想要融入这个世界里,真正地融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