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令他良心不安，但他还是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他确乎有些要说的，但又没法说......

无非就是之前就产生的，从看到那篇夸张的推荐帖就产生的......对同位体先生的嫉妒之心罢了。

现在，他连使用嫉妒这个词是否准确都不知道了......清楚地认识到同位体先生的才华之后，他愈发感到那种情绪的无力......似乎不该产生，但又确实存在，不可名状。

而且，嫉妒一个不存在于这世界的人，这个人还是他自觉比不上的同位体先生，这本身是不是就太过奇怪了呢？

约翰·斯坦贝克不知道坡此时的内心世界如此复杂而幼稚，他对自家参谋的推理当然是完全信服的，而坡的语气听起来也不像自我否定：

“唔......大概是能理解了。如果确定无法成为超越者的话。确实还是不要回应这些大人物比较好。他们绝对就是怀着那种期待吧，那样确实太有压力了些......”

“所以说，你难道就是发现了这点才那么失落的吗？”

“不。吾辈只是、”在爱伦·坡看来，斯坦贝克完全误解了他的心思，他的一切情绪并非和异能力有关的不甘啊......

着实又纠结了一会儿，他才说出有些隐晦曲折的实话：“因同位体先生的才华而高看吾辈之人......吾辈现在不想理会。”——你们知道，这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双关语来着。

“欸......？”约翰·斯坦贝克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或许是因为拥有一个全心照顾的可爱妹妹的缘故，他分外敏锐地接收到了这句话里的小情绪。（这是什么因果关系？）

“怎么回事......听起来就跟赌气的话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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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并没有在赌气！”爱伦·坡像是一激灵地迅速抬起头，情不自禁地提高音量否认了这个词，不只是因为它太过幼稚，还因为——

“吾辈不会为这种早就有感知到的事和她生气！这太不讲道理了......吾辈只是、”想要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特别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与同位体无关的，独属于他的......

“不，现在看起来更像了啊......”坡难得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令斯坦贝克幻视了一眼小卡尔偶尔受惊吓然后迅速躲起来的模样......

他确认了自己的直觉没错，然后努力甩开那画面思考了一下：“等一下......你说的不可能是论坛上这些人吧，你和他们应该根本没有过交流啊？”

没错，这些人可不像是会让坡为之置气的存在......“再等一下！”突然，他终于反应过来抓住了某个重点字眼：“......‘她’？是女孩子......？”坡身边有这类异性存在吗？？

“......”爱伦·坡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他的两只眼睛都十分难得的没被厚重的前额发遮挡。

他就那样默默地盯着斯坦贝克，明明是执拗的眼神，但却不易发现，看上去只让人觉得阴郁：“所以说.....斯坦贝克先生，告诉我吧。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侦探也想不通的事了......”

即使是约翰·斯坦贝克也几乎没有被爱伦·坡这么盯着的经历，令他一时适应不良，几乎条件反射地严阵以待起来。

然后他听到了——

“因同位体先生而获得的友谊，也是真心的吗——不，我只想知道......是真实的属于我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