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只是眉头微蹙:“我不喜欢,让人把它移走。”
她不自觉地按住自己的手腕,那上面光洁一片,凝脂皓腕,她却总觉得有烧灼的感觉从骨血之中蔓延,
“这……”
冬雪有些迟疑,毕竟这可是丞相亲自让人种下的,移栽的过程就花费了好些天,
“思思不喜欢?那就不要了,不过一棵树而已,你想要什么就种什么。”
清朗又温和的声音从弧状的门边传来,云朔一身月白的衣裳,带着端方的笑意,走近云念,
“兄长。”
云念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姿态标准,礼仪周到,即使是最严苛的教导嬷嬷来看,也挑不出半点差错,
她的脸上是淡漠的冰冷,语气像是淬了冰,轻而易举地就让云朔的心沉了下去,
他还没有说话,就见到自家妹妹对身后的婢女说道,
“既然兄长来接我,你们就回去好好歇着,不痛吗?”
她的神情没有什么波动,语气却稍微温和了一点,带着一丝疑惑,
可她的婢女们仍旧不敢动作,只是低头,云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去看身旁的男子,
“兄长是要逾矩管我院里的婢女了吗?您是想要将她们要过去吗?若是如此,我会去请示母亲。”
“不!”
云朔仓惶地出声,对上那寒冰一样的眸子的时候又匆忙地错开,
“不,就让她们歇息,我并非是……”
他苦笑着止住话头,当然,云念也没有想要听他的解释,只是抬脚向外走去。
路程虽不算远,可以往云念还会说说笑笑,让云朔总觉得一晃眼就到了娘的院子,
可是今日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就连距离也是合乎礼法的三尺有余,
一如她昨日刚睁眼的时候,就对云朔说“兄长,请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就算是云念闹别扭的时候,也从未用过如此陌生冷淡的语气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时忘了如何面对,好在云念又一次晕了过去,
她看起来除了太过于冷漠以外没有一丝异常,只是忘记了及笄以后发生的事情,
丞相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尤其是那三个侥幸活下来的丫鬟,春雨已经被埋葬起来,从此以后,丞相府再无此人。
“思思……”
云朔终于忍受不了寂静出声,看到清冷的少女扭头,
“兄长可是有事?”
看到她这般冷淡的模样,云朔几乎恨不得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抓住她的衣袖问她究竟为何要如此待他,
可他最终还是强行按耐住自己的心思,仿佛云淡风轻一般开口,
“我送予你的流云簪,怎不见戴上?”
云念停下了脚步,下颌微微上抬,
“兄长,我已长大,您还是,不要再送这些过于亲密的东西予我,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