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那地契指明之处,是关押路天云与俞鹄的牢房。”景存道,“若是要引我们发现此地,那便等同于提醒我们,他们二人没有死,而是被关在了那里。”
“此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秦昭月思索着,“既然他发现了路天云二人的踪迹,直接送信来我身边就好,还能得到赏赐。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景存摇了摇头:“还是尽快找到那名军士再说吧。”
秦昭月却觉得,事情并不会如此顺利。
……
果然,下午钟浩手下的人来报,当年前往豫宁府搜查萨尔罕府邸的军士都聚集了起来。点查人数之后,发觉少了一人。
据与这名军士相熟的人回忆,此人从豫宁府回来后不久,就以家中有丧为由,请辞归乡了。
钟浩派回的管事如此说:“……虽然人已经离开多年,但钟大人让卑职送来了那人的画像,是根据与他熟识之人的描述绘制的,有九分像,不知能否帮到殿下。”
管事呈上卷轴。
“另外,也询问了军士们,不过年岁久远,大家也都不记得当时是谁负责府邸的哪部分搜索,向殿下请罪。”管事跪下道,“且已经派了人,往这名军士的家乡去了,想来要三四日才能有回报。”
秦昭月心想,这个钟浩办事竟然如此尽心?莫不是看出了局势飘摇,想要投诚?这钟浩也算是官场老人,一直兢兢业业,并未传出什么站队结党的风言风语,看来是个聪明人。
他暂且将心中对钟浩的考量放在一旁,打开了卷轴。
这上面的人长相普通,脸颊侧边有个不小的黑痣。当年前往豫宁府的东麟卫们已经被召入宫中,秦昭月将卷轴发下,让他们辨认。
先是那个发现了胆瓶不对的人答道:“似乎就是此人。”
景存皱着眉。
队中另一名军士扯着卷轴,看了半天,喃喃说道:“这人……”
“怎么?”秦昭月立刻看向他。
“这个黑痣,属下倒是有些印象。”军士答道,“大概就是俞鹄将军回到东宫之后的不久,那天是属下守门,有个脸有黑痣的男子到了东宫的侧门,说自己是俞家人,俞鹄将军的表兄,听说俞将军大难不死,想进去看看他。”
“你放他进去了?”景存问道。
军士立刻跪下来:“景大人明鉴。此人有刑部的腰牌,还有俞家的信物,千真万确,做不得假。属下等人也搜过他的口袋和带来的食盒,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放他进去了。”
景存怒目而视。
秦昭月摆手道:“如今再说这些,毫无意义。你确定,他所携带之物都详细查明了?当时,俞鹄是否苏醒?”
“属下深知东宫守卫之紧要,是等到换岗时才放了他进去,且跟到了俞将军院门前。”军士道,“此人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进了屋后,很快就出来了,出来时眼圈还是红的。当时俞将军是醒了的,那几日,东麟卫众人都在议论此事。”
秦昭月道:“屋中可有旁人?”
“没有,吾大人似乎是刚刚离开。”东麟卫答,“还有一股苦药味。”
秦昭月眼神微微发暗。
“你们都退下吧,近几日都在队中待命,不要出去。”秦昭月说道。
众军士行礼退下,只留景存和钟浩派来的管事在屋中。
管事道:“殿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钟大人效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