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叶走在荒草丛生的正院里,摸了摸那些熟悉的廊柱和门扉。
很厚的灰尘,几乎把人淹没的杂草,都足够证明这里很多年没人住过。墙角与地面上发黑的血迹也早就被尘土覆盖,再也看不见,兀叶忍耐了一下,没让眼泪落下来。
兀月翻过屋檐,轻飘飘落在了他身边。
“看完了?”兀叶背过身,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嗯。”兀月淡淡答道。
“解气?”
“当然解气,那死肥猪被斩之后,叫了好久,真是痛快。”兀月冷笑一声,视线转到兀叶身上:“哟,哭鼻子呢?”
“你跳下来的灰太大,进我眼里了。”兀叶面不改色地回答她。
“行,你说是就是。”兀月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秦昭月真是废物,为了拖着你替他做事,这么点小事,三年才办的干净。”
“这世上罕有真心。”兀叶垂眼说道。
“你觉得主子可真心?”兀月便问。
“……自然。”兀叶答道,“他只用三个月,就找齐了那些铁证,简直比我们还要了解当年的事情。他自然真心。”
兀月沉默了片刻。
“只是为了计划,到底拖了几年,让那姓赵的多过了舒服日子。”她说。
“放心,主子考虑到了。”兀叶笑笑,“我事先按他的建议,给那人下了一点小毒。”
兀月眼睛顿时亮了:“真的!不愧是主子,比那秦昭月强得多!”
“小声些。”兀叶嘘了一声,“我们找找当年爹留下的那本蛊书……但愿没被人拿走。”
“好。我去爹的藏宝室找,你去书房。”兀月道。
……
洛阳行宫。
殷王独自在他的行宫中研究棋局。
他方才送走自己的几个幕僚,还未曾歇息太久,门就又被人叩响。
他有些不耐,问道:“何事?”
小厮答:“殿下,有不认识的人求见,裹着一身斗篷说是给殿下送礼来的。”
殷王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来的?可有人注意?”
“他说自己隐藏了行踪,要殿下不必担心。”小厮说,“是个挺年轻的男的。”
殷王沉吟片刻:“叫他进来。”
小厮闻声而去。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小厮领着个浑身裹在斗篷里的人到了门前。
那人进了门,却不曾行礼。待小厮退下,他才摘掉头上的斗篷,露出那张脸来。
殷王顿时睁大了眼睛:“是你?!”
“殿下竟然记得我这么个无名小卒。”这人微笑道,“不愧是我家主人看中的……天下之主。”
殷王顿生警觉。
“什么意思?你的主子不是已经……”
“那样的废物,还不配做我的主子。”神秘人道,“殷王殿下,您隐匿幕后这么多年,连鄙人也是最近才觉察您的意向,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你想做什么?”殷王眉头紧蹙。
“我说过,我是来……向您送礼的。”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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