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耳顺之年的潘璋,到底是赤壁之战前就已跟随在孙权身边的老人。
闻听陆逊所言,他已有所悟,接着笑问道:
“都督可是想效仿当年赤壁之战,欲借风势,以火攻之?”
陆逊嘴角微微上扬,看向潘璋道:“不愧是老将军,一眼便看穿了本督的心思。”
“不错,本督正是要借那东北风,以火势扰之,再领兵破寨。”
严世蕃眼珠子一转,上前问道:“大都督,何谓以火势扰之?”
陆逊抬手示意众人靠近,望着远处的南郡大营,侃侃而谈:
“你们看,这南郡大营虽壁垒森严,但诸葛亮为了修筑这营寨,大量使用木桩木条,这些皆是绝佳的引火之物。”
“待东北风到来,我们在顺风方向多备浸满油脂的柴草、硫磺等易燃之物,堆成数座‘火塔’。”
陆逊又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简单勾勒出布局,边画边解释:
“到时候,只需点燃这些‘火塔’,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那熊熊烈火便会如猛兽般扑向南郡大营,汉军见状,必然会惊慌失措,忙于救火。”
严世蕃心中暗骂,娘的!不愧是江东纵火犯,这喜欢玩火的传统是根本改不了。
但严世蕃还有一点不理解,他又追问道:“都督,可麻诸葛亮早有准备,在营寨四周挖出数条沟通江水的壕沟,我军借风势引火至营寨,难以造成焚天大火,而些许小火,蜀军又可以引壕沟之水浇灭之,无非是多花上一些气力罢了。”
闻言,陆逊轻笑一声,成竹在胸道:
“你说的有理,但我们要做的,不是一次两次的突袭,而是日复一日、不间断地实施火攻骚扰……”
“过些日子,每日清晨,待风向稳定时,便点火扰之,让汉军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不断疲于救火。”
“如此持续一个月,任他们铁打的身子,也会精疲力竭,士气低落,而待蜀军士气降至冰点,便是我十万大军围营拔寨之时!”
老将潘璋捋了捋胡须,赞叹道:
“大都督此计,当真精妙,持续的火攻,能消耗汉军的体力、意志,使其士气低迷,而我军却可以不用消耗一兵一卒。”
朱然思索片刻,随即也附和道:
“不错,此法甚妙。”
“如此做法可大幅度降低蜀军的体能和士气,而我军又不用消耗一兵一卒。”
“赞同!都督用兵如神,在下佩服!”
……
陆逊见众人皆无异议,又缓言道:
“如今正值夏末,距东北风来临还有一些时日,为防诸葛亮看穿我等想法,我军还是要做做样子,遣兵攻寨,但只可佯攻,不可强攻,若能引其出城斗将最好。”
“斗将?”听闻此言,潘璋眼中一亮。
潘璋如今已近六十,曾经的他也是东吴一等一的军中高手,如今多年不曾与人动手,沙场建功,潘璋早已手痒难耐。
陆逊点头道:“不错,据本督所知,蜀国三员以勇武着称的大将,皆不在此处,魏延、薛礼在南阳跟随蜀国小皇帝,赵云又在当阳驻守,此时诸葛亮的营寨中,能排得上号的将领,只有那陈到一人。”
潘璋一听,当即抱拳请命:“大都督,既然如此,就让老夫做这先锋,前去蜀军营寨叫阵,斩杀两员蜀将,挫一挫蜀军的锐气!”
闻言,陆逊面露犹豫之色:“潘老将军,如今您年事已高,虽说勇武仍在,但长久未曾与人沙场拼斗,本督实在担心将军的安危,万一将军有个闪失,叫本督如何向陛下交代?”
潘璋却不以为然,猛地一跺脚,大声道:“大都督,莫小瞧了老夫,都督莫非忘了,威震华夏的关羽关云长七年前也是死在本将手里。”
“我这把老骨头虽说不比当年,但对付一个陈到还是绰绰有余,也就是那赵子龙、薛仁贵不在此处,否则老夫定要将二人的头颅斩下,呈至都督面前。”
“这些年,程普、黄盖、韩当、周泰、甘宁、凌统等一众老兄弟都相继离世,而徐文向年初时候也病倒在床,到如今,老夫是愈发寂寞。”
潘璋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旋即又被战意点燃,“这偌大的江东,能与老夫并肩作战的旧人越来越少,可本将手中这把刀,却未饮够敌人的血!”
潘璋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老而无用,他如今还不到六十岁,而当年蜀将黄忠却能以七十岁的高龄,在定军山斩杀魏国大将夏侯渊,他觉得黄忠能做到,那他一样也可以。
一旁的严世蕃听到这话不屑的撇了撇嘴,在心中暗道:他娘的,你这老东西也有脸说出口,当年关云长若不是兵败逃亡,身中箭伤,穷途末路,才被你这鼠辈斩杀,真要正面斗将,三个你都不够关羽打的,呸……什么玩意。
陆逊沉思良久,目光来回扫视,他明白此时若强行阻拦,恐怕会打击这位老将的心气。
再者,潘璋怎么说也是东吴排得上号的军中高手,如今诸葛亮营中,诸多大将不在,应不至于有人可以威胁到潘璋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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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老将军,既然您心意已决,本督便不再阻拦。”陆逊缓缓开口。
“但为了确保无恙,本督再派遣谢旌、吕岱、严世蕃三位将军与您一同前往,伴将军左右。”
……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潘璋、谢旌、吕岱三人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三千骑兵,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南郡大营前。
“诸葛亮,你这缩头乌龟,还不速速出来受死!”潘璋一马当先,来到营寨前,扯着嗓子大声叫骂,“莫不是怕了老夫,躲在营寨中不敢出来?”
谢旌和吕岱也在一旁附和:“诸葛亮,你这个乡野村夫,速速出来投降,再献出黄月英,给我们陛下做丫鬟,本将兴许可以饶你一命,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