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忤逆谢知行,赶忙去告知了他。
假寐的谢知行一听立时起身,脚步匆惶的往侧屋去。
刚巧茹娘端着茶盘准备进屋,谢知行伸手利落接过,“给我吧。”
茹娘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她想阻拦谢知行进去,被谢知行一个眼神逼退。
她忘了,站在她眼前的并非寻常男子,而是尊贵的世子,威武的战神,岂是她一个奴婢能阻挡的。
茹娘不敢多言,恭敬地退到一旁。
谢知行端着茶进屋,眸光随意扫视了一圈屋中布局,绕过屏风看到了纪棠。
纪棠左手拿着木料,右手握着刻刀,凝神专注的雕刻,并未偏头看他。
“茹……”打下手的木樨扭头,话刚出口看清来人后戛然而止。
谢知行侧了下头,示意木樨出去。
木樨看了眼认真做木雕的纪棠,放下手中东西起身悄然离去。
纪棠察觉到异样,终是抬眼看了过来。
“阿棠,喝茶。”谢知行将茶盘放到桌上,倒了杯茶送到纪棠面前。
纪棠抿唇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给阿棠斟茶赔罪。”谢知行躬身作揖,姿态谦低。
纪棠眸光微诧,却仍旧冷着脸道:“我受不起。”
“世子请回吧,我需要清静。”纪棠说着,继续用刻刀削木料。
谢知行在木樨坐过的凳子上坐下,缓声轻哄,“先喝杯茶,别渴着自己。”
纪棠紧闭侧屋不肯见他,又突然开门让茹娘去拿茶水,定然是渴了。
听到谢知行的话,纪棠瞥着清亮茶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她的确渴了,自从午膳后,她就没喝过水,已经一个下午了。
“阿棠,你气我恼我都可以,但别屈着自个。”谢知行温言相劝。
纪棠一想也对,做错事的人是他,她做什么要让自己受罪。
如此想着,纪棠放下木料刻刀,伸手接过杯子。
一口气喝完,纪棠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谢知行见状殷勤道:“还要吗?我再给你倒。”
“不用,我自己倒。”纪棠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喝下。
“阿棠,我也渴了。”谢知行跟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纪棠瞪他一眼,搁下杯子没好气道:“回屋喝去。”
谢知行怅然不语,自个拎起茶壶,就着纪棠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饮尽。
纪棠睁大眼,面皮泛红耳根发烫。
桌上分明有干净的杯子,他做什么要用她喝过的?
肯定是故意的,想引起她的注意。
哼,她才不上当。
纪棠恍若未见,转身回去继续做木雕。
谢知行狗皮膏药似的又跟过去,坐在一旁默默瞧着。
这是他第一次见纪棠做木雕,只一眼就被纪棠此刻的模样所吸引。
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自信又专注的时候,总是格外迷人,就像会发光一样充满了魅力。
谢知行看着看着,再也移不开眼。
只是纪棠所雕的东西,怎么瞧着有些古怪,像是个……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