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回过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了她许久,冷笑一声:“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明容一愣,猛然发现车外面不知何时亮起火光,呈包围之势,自己一手还抓着雁行,就着她出门的动作自己也探出身去,发现神不知鬼不觉中,侯府的马车已被一群蒙面人围在中间。
“雁行,你……”
雁行跳下马车,随手斩断拴马的绳子,跳上一匹马背上,迎上明容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放心好了,我对你没兴趣,不过自有人有兴趣。”
还没等明容再多言,她已拍马离开,待她走后,蒙面人立刻补上了缺口,纷纷提着刀向马车靠拢。
车夫和两名护卫纵然训练有素,可带着手无寸铁的明容和吴山,要在十几人里杀出重围也未必有胜算。
“天子脚下,你们就不怕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吗?!”
明容站在辕座边,扫视了一圈蒙面人,还未交手,她并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亦不知到底有几分本事,可也不敢贸然试探,这时候若是……
明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早知道就听徐光舟的话往马车里塞一点防身的武器了!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城楼上的守军能看到这里的异样。
车夫和护卫们提着刀,将明容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与敌人周旋,好在他们因为惧怕铁骑兵的名声,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一支燃烧的箭矢突然插进为首一人的胸膛。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明容瞳孔一缩,在蒙面人暴起的瞬间立刻伸手把吴山拽进车里,自己也躲了进去关上车门,拼命在车里搜索能用的东西,却突然在坐垫边上的夹缝里,摸出来一把突厥形制的匕首。
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明容一下想不起来这是哪里来的,只是情况危急,没时间给她细想,便见一把刀扎破车窗捅进来,堪堪从吴山耳边划过,吓得她一下扑倒在地,那人见车窗破了一个口子,便想探身进来,被明容先一步扎破了喉咙,血溅了一整个车厢。
明容拉着吴山起来,两人压低身子,蹲在地上,时刻警惕着两处车窗和车门。
只听外面喊杀声和金属碰撞声交织,却没一会儿便偃旗息鼓,明容心里纳闷儿,悄悄用刀尖拨开帘子的一角,看到一双缎面的鞋子立在车旁,再往上看,好么,绣着龙纹的。
她把匕首插回去,丢在车座上,推开车门,大咧咧地走出来,看了一圈倒地不起的人,在跳下车的一瞬间被一双手扶住。
“好巧,被你救了。”
她看了一眼赵叔元,又看见他身后笑眯眯的路平,禁苑之后她还没见过他。
“这些人没留活口?”她看着地上的尸体,努了努嘴。
赵叔元:“没有,武功不高,也难怪寻死的本事这么强。”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损?”明容纳闷儿地看了他一眼,见那人不知怎的沉着脸,想起来自己有要紧事没问。
“你怎么来了?”
“路平今日替我去东宫找大哥议事,回来告诉我说看到你和阿史那雁行往宫外走,我就觉得不对,立刻带着人追过来了。”
赵叔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除了一身的血之外没什么问题,便放下心。
“她料到我会为了她走金光门,在这里设伏。”明容苦笑一声,语气有些凄凉,“真是一点情面都没了。”
路平蹲在地上,跟着侍卫一起搜查尸体,拿着一包药粉和绳子起身:“他们不是来杀人的,是来绑人的。”
“绑我?”明容指了指自己,“雁行说她对我没兴趣,那还有什么人要绑我?”
她看向赵叔元,赵叔元摇摇头:“这个时候想绑你,理由很多,可能因为你是忠勇侯的独女,也可能仅仅是因为你是徐明容。”
“也可能是冲着殿下。”
路平走到赵叔元身边,把东西举到他身前,赵叔元挥了挥手,让他拿开。
“我送昭阳县主回去,你带着人把这些都细细查看过,再送到京兆府去。”
明容谢过路平,转身回到马车里,刚坐定却发现赵叔元也跟了进来,在破窗前坐下,美其名曰不能让大家闺秀给别人看了去。
人家刚救过自己的命,明容也不好意思赶他走,撩开帘子看到路平站在车窗外似笑非笑,缩回来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是什么?”
明容转过头,看见赵叔元手里拿着那把染血的匕首,新鲜的血液已经覆盖上了旧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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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她仔细辨认许久,才想起来这把匕首的来历。
“哦这是……”她伸手想拿回来,赵叔元把手往后缩了一下,明容叹了口气,放弃取回,“这是奥古孜的。”
赵叔元像是毫不意外,掏出帕子把上面的血擦干,还给了她。
“圣人之前在禁苑遇袭,我差点被歹人掐死,他一刀飞过来把那人喉咙捅穿了,后来我忘记还给他了。”
“嗯。”
赵叔元忽然没来由的懊恼,他既佩服阿史那奥古孜,也感激他当时的出手相助,若没有他和雁行,他们万万撑不到忠勇侯前来救驾,但是……他心里阴暗的那一面总是在这种时候跑出来,说若不是峪伦部……恐怕他再没有机会跟明容有任何瓜葛。
“怎么了?”
明容见他愣神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赵叔元回过神,躲闪地看向一边。
“没、没什么。”
“你……”他又回过头,纠结了几番,皱着眉,“你为什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