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沃与翼城相距四十里,此时消息应该刚传回翼城不久。
内史仲飔思索片刻。
“那便只剩两种可能。其一,公子抛与死士提前藏在附近。其二,死士紧随晋侯仇亲卫而来,真正命令为保护赵叔带。”
姬宫湦望向三名闯营者。
三人齐声道:“吾等确实紧随晋侯亲卫而来。”
“公子抛有何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护送赵叔带迁往太行山。”
果然真如内史伯朙所测。
而且从目的地来看,似乎与晋国社稷存亡关系不大。
姬宫湦沉思片刻,心中顿时有一个大胆想法。
“公子抛如此重视赵叔带,莫非赵叔带亦是鬼先生门徒?”
内史伯朙先是一愣,旋即道:“以赵叔带之才,在鬼先生内部,其地位应当不止与公子抛等门徒相当。”
姬宫湦倒吸一口凉气。
“极有可能,赵叔带正是鬼先生七大寰主之一。即便不是,其与寰主亦关系匪浅。”
寺人尨忙问:“大王,是否立即审讯赵叔带?”
“赵叔带关押在何处?”
“便在营地监牢中,其仍是心灰意冷,不仅只字未言,而且颗粒未进。”
姬宫湦道:“尔立即前去传令,将赵叔带带到此处。”
内史伯朙瞥了一眼帐外。
“大王,而今天色已晚,可等明日清早……”
姬宫湦道:“赵叔带已心生死志,倘若押后再审,恐其会率先饿死。”
内史伯朙颇为不解:“大王曾曰,鬼先生不过芥藓之疾也,如今为何如此紧张?”
姬宫湦解释:“虽是芥藓之疾,亦需除恶务尽。若能利用赵叔带,查出鬼先生门徒名单,往后便无需再为此事耗费心力。”
内史伯朙不再劝谏,而是将视线对准三名闯营者。
“其等如何处置?”
姬宫湦挥挥手:“孤王向来言出必行,给他们一个痛快。”
……
解决掉三名闯营者,寺人尨很快将赵叔带带入临时大帐。
自重生周幽王后,赵叔带之名号便频频出现。
从始至终,姬宫湦却未曾亲眼目睹赵叔带,对其相貌一无所知。
赵叔带入账时,双手双脚均绑走麻绳,衣衫虽未破损,头发却显得无比凌乱。
近距离望去,年过半百的赵叔带,长着一副标准申字脸,五官棱角分明,一小撮山羊胡,自带一股飒爽之气。
见到姬宫湦,赵叔带似乎有些动容,用力抬起手行礼。
“叔带拜见天子!”
姬宫湦淡然道:“尔尚知孤王乃天子,实属难得。”
赵叔带笑了笑:“吾已心寂,还望天子赐死。”
姬宫湦颔首:“尔自然要以死赎罪,然而却并非此时。”
赵叔带道:“吾言尽于此!”
姬宫湦稍作舒展肩臂。
“孤王曾经甚是不解,晋侯仇明知孤王为暴君,为何仍敢两番背刺大周。”
赵叔带沉默不语。
姬宫湦继续道:“直至今夜,孤王方知,整件事与鬼先生关系密切,主谋便是尔。”
内史伯朙在旁侧问:“敢问大王,从何得知?”
“孤王大肆缉拿鬼先生门徒与翕徒,并公开其等罪孽,晋侯仇便开始勾结鬼方,随后又派晋商在镐京王城抢购粮食物资。”
“单凭此处,未能实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