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大笑:“齐使未谈国事,却先言垂钓,果真不愧为性情中人。”
吕顿道:“国事自有族叔上禀,外臣无知,不敢妄语也。”
一旁的吕基清咳两声。
“启禀天子,外臣此番觐见,是代齐侯进贡。”
姬宫湦道:“尔替齐侯进贡,与太常对接执办即可,不必久等孤王回城。”
吕基郑重拱手:“齐侯为天子戍卫东海之滨,然东海诸国皆有不臣,是齐侯擅作主张,纳其等为弟从之国,还望天子见谅。”
姬宫湦颔首:“齐侯一片苦心,孤王自然不会怪罪,只是……”
“只是何处?”
“齐乃富庶之国,齐侯所呈贡品,似乎略显不对也。”
“启禀天子,此前吕顿所贡二十万两真金,已是齐国驻使馆数十载积攒。而今又远道进贡十万两真金,已是齐国之极限。”
“非是真金不足,实乃粮价上涨,孤王常有缺粮之困。”
吕基若有所思:“尚需何贡,还望天子明言。”
姬宫湦道:“孤王并非贪得无厌之徒,这十万两真金,尔等尽可运回齐国。”
吕基连忙问:“敢问天子,这是何意?”
姬宫湦意味深长道:“孤王听闻,齐国盛产海鱼。若将这十万两真金,尽数换成海鱼干,不知量有几何?”
吕基顿时恍然:“若按市价,是为百万斤也。”
“往后齐侯进贡,每载便按百万斤海鱼干,齐使以为如何?”
“海鱼捕捞虽是不难,齐国却与镐京相距千里,恐无力运输百万斤也。”
“孤王麾下有船队,利用大河转运即可。”
“齐国无需遣人运输?”
“正是!”
“多谢天子厚恩。”
姬宫湦缓缓走向堪舆图,找到齐国所在位置。
“临淄以东,疆域甚广也。”
吕基忙道:“齐乃天子长臂,不敢贪图自肥。”
姬宫湦却道:“岱山以北,皆可为齐地也。”
吕基大喜:“天子圣明!”
“孤王只言可为,事关诸国社稷传祀大事,亦可不为也!”
“齐侯愿以弟从国之策,存其等社稷传祀。”
“仅只如此?”
“为践行诺言,每纳一家弟从国,齐侯便向天子缴纳十万两真金作保。”
姬宫湦又问:“齐侯若是失约,该当如何?”
吕基道:“愿凭天子处置。”
姬宫湦抚掌大笑:“那便如此罢!齐使转告齐侯,孤王船队将于五月底抵达齐地沿岸,届时切莫有所延误。”
吕基连忙拉着吕顿躬身。
“吾等这便传讯!”
姬宫湦拿出布帛,在齐国名号后画一个圈。
寺人尨清了清嗓子。
“大王政事繁忙,二位若无他事,便请告退!”
吕顿连忙道:“外臣斗胆,恳请天子切莫忘记,垂钓渭水之约。”
姬宫湦笑道:“齐国海鱼干进入王城之时,孤王定与尔垂钓一整个日夜。”
吕顿这才心满意足告退。
待二人退下,姬宫湦当即召见鲁使季绩父。
自从上次觐见,季绩父便将姬宫湦之意传回鲁国。
鲁国终于一改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