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姬綦连忙拱手行礼。
“启禀大王,经臣等核算,截止五月底,府库净亏损三千五百六十二万铢。”
姬宫湦叹道:“竟如此之多,钱都花往何处?”
太仓姬綦如实禀报:“大王置郡县,耗费最多。其次为王师粮饷。”
“若不记王师粮饷,大周府库是否能持平?”
“大王新置南阳郡十县,尚需大额支出,仍未能持平也。”
“依太仓之见,大周府库如何才能持平?”
“大王曾曰,开源节流。若将王师粮饷转交他途,同时开拓新财源,年底该当能持平。”
姬宫湦深思片刻。
“王师粮饷,仍以大周府库名义发放,孤王将用南郭商号平账。”
太仓姬綦忙问:“南郭商号以何名义平账?”
姬宫湦笑道:“王城南郭至灵沼,尚有十里待用之地,便按每月一千万铢,长租以南郭商号,所得用作王师粮饷。”
“仍是不足也。”
“南郭商号将建南郭农牧区,日常营收所得,亦会上缴半数为市赋。”
太仓姬綦忙道:“如此执办,倒是可以平账,却有杀鸡取卵之嫌。”
姬宫湦却摇摇头:“太仓焉知南郭商号不能以此获利乎?”
“农牧者,不过田桑禽畜渔猎,皆为获利稀薄者。臣属实想不出,南郭商号何以为利!”
“南郭农牧区,并非以粮食肉类获利,而是以制种育苗为业。”
“启禀大王,制种育苗,十数载方见成效也。”
姬宫湦重复此前之言:“莫非太仓心中以为,孤王竟活不过三十?”
太仓姬綦道:“臣绝无此意,只是此策牵扯甚大。若南郭商号难以为继,则大周府库危矣!”
姬宫湦意味深长道:“太仓可知,洛邑善灵堂如今获利几何?”
太仓姬綦摇头:“臣不知。”
“每月将近一千万铢。”
姬宫湦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看似极其不起眼的墨玉珠,竟能产生如此丰厚之利。
姬宫湦涉猎丧葬行当,核心战略正在此处。
生老病死,无人能逃过。
中原遍布诸侯国,卿士贵族更是数以万计。
每逢凶礼,耗费至少数十金,多者高达万金。
墨玉珠乃陪葬专用,赋予精卫填海之说,售价仅为一百铢钱,自然不愁销量。
每售出一颗,便意味着有一百铢钱被长埋地下,相当于大周府库净增五十斤粮食。
迄今为止,内史仲飔仍在扩建墨玉珠产能。
预计到下半年,便可日产三万颗,达到需求极限。
目前,东市善灵坊各铺面均已大体落成。
崔仲白的东海坊正在收尾,预计七月初开业。
姬宫湦早已知会延乙期,将善灵坊开业时间定于六月底。
只需赶在东海坊之前,崔仲白便无话可说。
方才将雅俗之辩定于六月底,并以凶礼为题,亦是为善灵坊开业造势。
大殿冷清片刻后,太仓姬綦当即进行表态。
“以丧葬行当所获之利,反哺制种育苗。轮回终始,契合天道也,大王圣明!”
姬宫湦道:“此事便由太仓执办,孤王会亲自与延乙期商讨细则。”
太仓姬綦郑重顿首:“诺!”
学政与府库之事处置完毕,姬宫湦颇感疲惫,忍不住伸起大懒腰。
寺人尨忙问众人:“诸公可还有要事奏报?”
太史铣率先道:“臣斗胆,请大王于王城学宫开设史学。”
姬宫湦颔首:“孤王早有计较,王城学宫将汇聚天下百学之长,九数仅只是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