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者,牲之围栏也。
姬宫湦重生之前,周幽王行事颇为怪诞。
若是寺人宫娥犯错,一律派斧钺甲士当场处死,与宰杀牲畜无异。
如有卿士贵族诤言相谏,下场通常只有两种。
大部分派往封地就封,从此远离朝堂,独居一隅。
少数打入死牢,等待其心腹家眷设法救援。
在此期间,待遇还不错。
衣食均由看守甲士供应,而且并无严刑拷打。
虢石父司职上卿时,曾通过转圜救人,敛取大量钱财。
周幽王非但不在乎,反而与虢石父瓜分钱财。
羽林军接管王城之初,死牢之囚屈指可数。
现如今,子璅及其党羽,共计五十七人,均在死牢之中,竟然略显拥挤。
死牢不禁探视。
姬宫湦临时下令关闭,导致五名探视者滞留,吕恭正在其中。
一行四人,在看守甲士引路下,顺利抵达子璅牢前。
子璅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眼神却异常深邃。
妫子骘喝令:“贼商子璅,见到大王,为何不跪?”
子璅大笑:“吾乃将死之人,何所惧也?”
姬宫湦抬手示意妫子骘退下,接着缓缓走到牢门前。
“孤王委实想不到,堂堂王城五大商贾,肚腩竟如此纤细。”
子璅冷哼:“无道昏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姬宫湦笑道:“尔大错矣!”
“尔身居庙堂之顶端,却与民夺利,岂非昏君乎?”
“孤王非但为无道昏君,更是残暴不仁之暴君,堪称冠绝千古,夏桀商纣亦难及项背也。”
“尔倒是有自知之明。”
“勾结犬戎,毁坏运盐货船,尔可认罪?”
子璅痛快道:“认!”
姬宫湦点点头:“天子盐铺乃惠民之策,尔不缺钱财,为何要与民为敌?”
子璅选择闭口不语。
姬宫湦早有预料,朝妫子骘简单招招手。
妫子骘会意,很快便命人押来五名子璅党羽。
姬宫湦轻微点点头。
妫子骘手起刀落,五颗头颅依次滚到子璅脚边。
姬宫湦清了清嗓子:“为何要与民为敌?”
子璅依旧缄口不言。
妫子骘再度转身,不多时,又是五颗头颅。
姬宫湦笑问:“孤王此举,可称暴君乎?”
子璅咬牙切齿:“此事乃吾一人所为,尔欲施展暴行,朝往吾身上施展。”
姬宫湦轻轻抬起手,作出比六手势。
“尔可知,此为何意?”
子璅道:“暴君亵玩之伎俩,吾视之脏腑翻腾,恨不得唾尔一脸。”
姬宫湦摇摇头。
妫子骘又拖来五名子璅党羽,干脆利落地继续枭首。
血腥浓郁刺鼻,迅速蔓延至整座死牢。
姬宫湦则悠悠道:“此为六数也,亦是孤王所求之六志。”
话音方落,妫子骘又拎来五名子璅党羽。
二十颗头颅,遍布牢房。
子璅再也无法忍受,声嘶力竭地喊道:“住手!”
姬宫湦这才朝妫子骘挥挥手,随后眯着眼望向子璅。
“尔可知,孤王六志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