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乙期反倒有些意外。
“公子当真不知?”
姬宫湦道:“甚少也。”
延乙期顿时兴致大起。
申国本为姜戎一支,先被分封于西陲,宣王时才改封周南。
申侯迁往周南之南阳,其庶族仍留在西陲。
虽然同称为申国,国人却早已四散逃离,都邑亦被废弃。
“此与汉中有何关系?”
延乙期道:“周南虽盛产稻麦,申侯却因源出姜戎,遭邻国联手排挤。”
姬宫湦颔首:“汉中之地同样盛产稻麦。”
延乙期道:“申侯为取汉中之地,早已倾尽国力筹备。”
姬宫湦不禁回想当初。
姜戎与陆浑戎联手,自己激申后前往申国求援,似乎正中申侯下怀。
然而,聪明反被聪明误。
申侯绝对想不到,南山会突然冒出汉中保卫营。
姬宫湦先前收姜戎奴军,藏于南山峡谷,本为对付王畿诸侯之伏笔。
结果,申侯践踏汉中。
汉中保卫营之根基,正是那群姜戎奴军。
延乙期继续道:“申侯欲夺取汉中,尔后取代褒国社稷宗庙,建姜戎人之大国也。”
姬宫湦不禁想起前世。
远在亚细亚之西陲,亦有同等李代桃僵之事。
“不出意外,即使申侯夺取汉中,余下物资也会无限拖延。”
延乙期道:“以申侯之秉性,确实如此。”
姬宫湦大笑:“陆浑戎必然也知道,只有首批物资。”
“公子之意,陆浑戎也是假意答应出兵?”
“十之七八也!”
延乙期瞬间明悟:“届时申国耗尽府库,自然无力对付陆浑戎。”
姬宫湦悠悠道:“申侯盘算不认后账,陆浑戎想空手获利,吾等便坐收这渔人之利。”
“五日后,粮食便会陆续抵达镐京王城。”
“其以何名目进行遮掩?”
“王畿诸侯所购,运送之人亦扮作各国商贾。”
“尔之家眷,吾已派麾下人手寻到,申侯果然派兵严加看守。”
延乙期忙问:“可是重兵?”
姬宫湦摇摇头:“仅只十数名孱弱甲士,吾这便派人传命,三日后动手救人。”
延乙期躬身鸣谢。
……
回到大殿,午时已过。
长羽甲士来报,两千羽林军已悉数抵达王城,目前正在虎贲军营地候命。
姬宫湦当即传命,急召太牧虢石父觐见。
虢石父似乎早有预备,不到半个时辰,便现身大殿。
“臣拜见大王!”
姬宫湦寒声道:“昨夜之事,太牧作何解释?”
虢石父解释:“召公府邸与司徒私斗,臣不敢擅自插手。”
“为何不向孤王禀报?”
“王城守军本就孱弱懒散,待臣知悉此事,召公府邸遗属已冲进王宫。”
“今日为何也不报?”
“大王已发令处置完毕,臣便不敢再行禀报。”
姬宫湦铁青着脸:“羽林军已抵达王城,太牧今日交接防务,明早便前往犬丘赴任。”
虢石父忙道:“启禀大王,吾所辖朝堂之事,尚未厘清也!”
姬宫湦冷哼道:“既已溃烂至此,何需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