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庐山白鹿洞”时,杜安言的双眸登时瞪大,表情也僵了僵。
刘承栩指着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望舒接着说道:“还没介绍,这位是卢山书院院长李善道的侄女,李三娘。她在去庐山的路上,曾经救过一个人,这个人说来和杜兄也是有缘,也是定州人士,也姓杜,就叫杜安言,不过,据他所说,他在族中行三。”
杜安言的神情越发尴尬了起来,眼神有些躲闪,几欲张嘴说话,最后又重新闭了起来。
“敢问杜兄,定州杜氏,到底有几个杜安言?若是亲兄弟,怎会连名字都一样?就算是不同枝的堂兄弟,同名的也是稀罕吧!”刘承栩最后,轻声问出了这话,语气虽轻,却字字敲在杜安言的心上。
杜安言沉默了片刻,苦笑着摇摇头,抬起头看向刘承栩和望舒,抱拳又行了一礼:“对不住。”
听见这三字,望舒很是惊讶,立刻看向一旁的刘承栩,他的脸上此刻同样是惊讶:“杜兄的意思,这其中缘由,是不方便说与我俩听了?”
杜安言此刻也镇静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定州杜氏,只我一个杜安言。但是,你们认识的那人,也非是奸人,只不过因为一些缘故,用了我的身份,但目的也单纯,只是为了读书而已。至于他究竟是谁,又为何如此,我想,二位还是亲自问他本人更好。”
刘承栩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他是我们的好友,我们并非不相信他的为人,只不过是怕他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这才有此一番询问。既然杜兄如此说,说明这事杜兄本就知道,非是他私自冒充,那我等也就放心了。”说完,又冲着杜安言行了一礼,“多谢杜兄。”
看着刘承栩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追问此事,杜安言此刻也有些讶异,看着他和望舒结伴往四楼走去,不免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暗自替那如今正在开封家中的人捏了把汗。看样子,开学后,那人的身份就瞒不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心心念念的书院开除!不过……刘九郎刚才说了,他们是好友,那么,这事儿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杜安言心中思索着,想着回去要赶紧写封信去姑母家,好让他能事先有个准备才好。
“杜安言是不会说了,等我们回去再问问他吧。”回到包房门口,刘承栩看了眼望舒。
望舒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能不能和师父求个情,让他能留在书院?”
刘承栩弯唇一笑,点头道:“我是有此意。而且,这情还得由你来求,这事儿才能有转机。”
“可是他为何要冒充别人的身份呢?这事儿我有些想不明白?书院又不限制谁不能来。”望舒叹了口气。
刘承栩却笑了笑:“身份是没限制,可年龄有啊!”
“你是说?”望舒惊讶的抬起头,“他年纪不够?那等年纪够了再来就是了!着什么急呢?”
刘承栩摇了摇头:“我也是猜测,不过可能性很大。至于他为何等不及,就要等开学后问他了。”
望舒无奈的叹了口气,和刘承栩对视了一眼,扬起笑容后,才走进了包房。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眼尖的郑慧画指着刚跨入房中的二人问道。
“我们去下面看了看热闹,顺便见了见那新燕魁。”望舒笑嘻嘻的回答道。
“啊!如何?可俊俏?”郑慧画立刻跳起来问道。
望舒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君子如玉,温润而泽。”
“我也去看看!”说着,郑慧画就拉着妹妹郑慧香提裙跑了出去。
郑慧雨看着风风火火的四堂姊,还有那没明白过来就被一同拽走的亲姊姊,无语极了。
望舒冲着郑慧雨干笑了两声,她也没想到,四表姊会是这个反应,也太彪悍了些!
倒是刘榕和王朝朝,笑着一同站起身,和姊妹们说:“不如我们也下去看看热闹吧?毕竟这燕鸣雅集,一年只此一次呢!错过也太可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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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众人鱼贯而出,刘承栩好笑的看着望舒:“怎么样?是坐着?还是跟着下去看热闹?”
望舒认命的叹了口气,挥挥手:“走吧,重新下去。”
刘承栩闻言直接笑出了声,不过还是安慰道:“刚才就顾着看那杜五郎了。走,我再带你看看画试的作品,应该能有不少优秀的作品。”
望舒点点头,跟着他又往三楼走去:“我还没见过你画画呢。”
刘承栩闻言,笑着说道:“这还不容易,等回去我就给你画幅肖像,如何?”
望舒闻言挑眉道:“肖像?你想的美!还让我坐在你面前任你看啊?你就随便画幅吧,什么山中高士图啊,君子图啊,九九消寒图啊,都行。”
刘承栩轻声一笑,凑近望舒说道:“不用你坐在我面前,你的模样,都在我心里了,忘不掉。”
听着轻声却郑重的话语,望舒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红着脸白了刘承栩一眼:“你这人,真是……”说着,便加快了脚步,越过刘承栩下了楼。
看着望舒慌乱的步子,刘承栩开心一笑,扶着栏杆一跳,直接落在了望舒面前:“你慢点儿,小心摔着。而且,你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啊。”
望舒叹了口气,停下来看着刘承栩道:“往哪儿走?带路。”
刘承栩扬声应下,笑着向一旁伸出了手:“三娘,这边请。”
看着眼前笑如暖阳的少年,望舒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跟着他一起往画试卷子悬挂处走去。
还未走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荣王府的李四郎李观和。此刻,他正和几个郎君一起,指着一幅画作连连点头。
“他身边的三人,是他的三个兄长。离他最近的那个穿红色锦袍的,就是大郎李泽天。”刘承栩在望舒的耳边轻声道。
“他们每年都来?”
刘承栩点头道:“荣王府作为燕鸣雅集的主办,自然是年年到场。不过老荣王李庸早就不来了,都是他的儿子李道带着儿子们来。这几年,李道也不来了,多数是李泽天带着李观和来。其余的两子,偶尔到场吧。今年倒是来的齐整!”
“这画画的确实不错!”望舒和刘承栩凑近了,看到众人指着的画作,也不由点着头赞道。
听见望舒的声音,正在画前的几人扭头看了过来,还没等众人说话,李观和就扑了过来:“九郎。”
刘承栩伸手将欲扑过来的李观和拦在了一臂之外:“好好站着,离我那么近干嘛?”
似是对刘承栩的态度早就习惯了,李观和也不恼,听话的站在那里笑着说:“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