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先放一边,我问你要是会弹怎么说?”
“那我……请你吃饭?”
“那多没意思,”秦源想了想,又笑呵呵地对苏若依说道,“要不然这样。我要是会弹,你就当我一个时辰的丫鬟,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反之,我给你做佣人,如何?”
苏秦秦倒是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不过很快就皱了皱秀眉,说道,“你不会让我做坏事吧?或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秦源立即一脸严肃地保证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会让你坐,正常少爷让丫鬟做的事情。你也一样,到时候只能让我做正常小姐让佣人做的事情。”
苏秦秦一想起自己能使唤秦源大无赖,就觉得很开心,于是马上说道,“好的,那就一言为定。先说好,瞎弹不成律的那种可不算。”
秦源指了指旁边另一个宫女,笑道,“这不是还有仲裁官么,瞎弹当然不算。”
那宫女也觉得颇是有趣,便点了点头,“好啊,我来当裁判。你快弹吧,一会儿敏主子来了,就弹不成了。”
于是秦源就坐到古筝边,像模像样地戴上了拨片,开始轻抚琴弦。
原本,他只想按照依稀的记忆,笨拙地抚一段最简单的开头的。
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指刚刚触到琴弦,脑海中就回荡着电影中,那个有过渡性前奏,且难度极高的多音阶变幻版本。
他感觉,自己好像能完整地弹出来?
这……虽然那段旋律非常熟,可是自己又没学过古筝,怎么可能弹得出来?
但在怀疑和惊讶中,他还是试了一下。
手指轻拨了一个琴弦,“噔”地一声,一个清脆悠扬的音符就飘荡出来,此刻秦源心神蓦地一震,此音竟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一样……他确定自己能弹完全曲了。
很快,一阵急促的音符,便从他指下,流畅地倾泻而出。
那声音先是由低到高,又由高到底,由急促到舒缓,又由舒缓到急促,仿若让人置身于无边江海,立于舟首,看那周而复始、亘古不灭的潮起潮落。
只那一段前奏,便让苏秦秦和那位宫女惊讶地瞪大了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或者,她们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这曼妙至极的琴音。
这首被很多人评价为华语古风词曲巅峰之作,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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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在继续倾泻,从静观沧海,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之大气,到儿女情长、柔情似水之细腻,从大浪淘沙、英雄作古之苍凉,又有快意恩仇、生死一笑之豪情,但最终还是回归悠远,如山涧回响,如刀剑入鞘,英雄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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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已经完全沉浸在音符之中了,专心抚琴之下,丝毫没有发现,在远处有两个人也怔怔地看着他。
一个自然是敏妃,而另一个站在她身边,看上去大约四十不到、气质卓然的男子,则是敏妃的亲哥、禁军十营统领兼九门提督姜应泰。
大成皇宫也同样有九门,因而高祖设九门提督一职,在大成官僚体系中,“提督”职在别处是没有的,仅皇宫有此一职,可见其特殊。
事实上,敏妃听琴已经有一会儿了,原本她是想顺便把秦源也引见给自己大哥的,而姜应泰也想见见这位据说颇有本事的小太监,却不想两人听到琴音后,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敏妃自幼学琴,于琴艺一道已颇有所成,她学过很多传世曲谱,也搜集了很多民间琴曲,却发现秦源所弹之曲,自己竟从未听过。
而更难得的是,词曲的意境与曲风都实属上乘,甚至不输于那些传世之作,通过琴音她甚至仿佛能看到江河壮阔、潮起潮落,也看到英雄沉浮、人生几何。
能弹奏出这般曲子的人,其心性是何其壮阔,何其豪迈?
敏妃原本只知道秦源擅诗词,他的诗词中包含了浩瀚无垠的天地世界,却不想他还精于琴操,且在琴操中同样又包含了如此磅礴的气势与胸怀。
他,怎生会是太监呢?
一个太监,怎会又如此心志?
敏妃心中喃喃,惊讶、钦佩与好奇交织,便这么怔怔地看着秦源,听着琴声。
此时的姜应泰,心中的惊讶亦不输敏妃,出生名门,他自然不光精通剑道,同样对琴棋书画有所涉猎。
听着琴音忽然又从宁静转为激昂,如一潮江水席卷而来,他不由哈哈一笑。
再也按捺不住,只见他手一伸呼来长剑,又身影一闪从天而降,站在离秦源不远处,随着琴音舞起长剑。
闻音舞剑,在这个世界可有着上千年的历史,诞生过无数类似“知音难觅”、“管鲍之交”的佳话。
长剑飞舞,剑气四溢,竹林莎莎作响。
少年抚琴,将军舞剑,琴剑和鸣,草木附和,此景之美宛如在画中、诗中。
敏妃彻底惊讶了,长居深宫和闺房的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摄人心魄的场景,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人生……除了勾心斗角、一日三餐,也当有如此温婉与豪情才对吧?
苏秦秦也同样如坠云雾,只是她没有敏妃这般细腻的想法,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小秦子,这样子好好看啊。
比外边那些什么才子、公子哥都好看。
小秦子最好看了!
……
秦源只一眼,便看出眼前舞剑之人,是剑修的顶尖高手,亦不禁暗自惊叹。
原本的曲子已经快弹完,可此时两人都兴致正高,秦源自不忍戛然而止。
于是他又瞬间转换了曲调,来了一首《天龙八部》的主题曲《难念的经》。
那飞速倾泻的琴音,比之前更激昂、更磅礴、更热血了,琴声层层递进、步步紧逼,每一个音符都能刺激耳膜引发共鸣,又如同炸弹一般点燃空气,也点燃身体的每一滴血液。
不知不觉地,秦源竟在抚琴之时,用上了正气!
刹那间,只见院子里剑气更加爆棚,那竹林开始左右摇曳,竹叶纷飞,恍若秋风扫过,肃杀中透着万丈豪情。
姜应泰只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激荡,又觉体内正气似乎受到了召唤,如同狂潮一般喷薄而出,若不是他做了克制,怕是这剑气就能将方圆数丈之内的所有人全部杀死。
他不由纵声长笑。
“哈哈哈!好小子,竟是音家顶尖的战曲,可本督却闻所未闻!”
音家战曲,对剑修亦有增益效果!越是品级高的战曲,效果便越大。
当然,除了战曲,音家还有修曲、疗曲等,各有不同功效。
秦源此时才猛然醒悟,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有了音家神通?
不用说,那定然是鲁班锁的功劳了,具体原理回去一看便知!
但最让他意外的是,蓝星上的曲谱,如果以正气激发的话,竟也能成为战曲!
如果说《难念的经》被对方评定为“顶级”,那是否《沧海一声笑》也可能成为“顶级”?
可蓝星上还有那么多这里没有的曲谱呢,它们是否都能用,且各自有不同功效?
这么一想,又不由心念大动,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男人的大笑之声互相交织,澎湃着豪迈与不羁,直破云霄。
此一番闻琴舞剑,却是比千言万语,更能心灵交融,彼此贴近。
一弹一舞之间,两人惺惺相惜之情已跃然脸上,仿若多年的老友。
毫无疑问,秦源的交友谱中,即将要多出一位知音好友了。
在绕梁不绝的大笑之下,最后一个音符终于戛然而止。
整个院子顿时如同退潮了的月下江岸一般,重新回归宁静。
秦源平息了下气息,又一个个摘下拨片,原位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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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众人的表情可知,这波又被秦老艺术家装到了。
过分的是,之前在定县,他已经取《沧海一声笑》和《难念的经》的歌词,在痴情上人那刷了一波豪情。
现在又取了两者的曲谱,在苏秦秦、敏妃和姜应泰三人面前又刷了一波才华。
可以说一鱼两吃了。
秦源也觉得是美妙至极,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下两首歌的词曲作者。
然后心里琢磨了下,柴莽那厮竟成了“文圣”,那自己能不能成为“音圣”?
这样的话,要是以后再来一个穿越者,好像没得搞了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裙带关系
凭良心说,秦老艺术家在来到后花园之前,都还没想过要solo古琴,没想到临时起意,就同时秀了这么多人一脸。
就漆黑中的萤火虫属于是,到哪里都是辣么样的鲜明,辣么样的出众。
但是,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对于老表演艺术家而言,这只是真正表演的开始。
原位放好东西,他站起身来,深藏功与名地走到一旁,随后谦逊地冲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男子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大人,好剑法!”
此人能进入敏妃寝宫,又舞得一手卓越的剑法,想必身份不凡,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敏妃的兄长。
如果不是的话……那特么就是淫贼,反手就举报给钟瑾仪,尼玛一非亲非故的正常男人来贵妃寝宫,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别问刚正不阿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姜应泰收起剑,快步走到秦源跟前,然后也冲他拱了拱手,笑道,“秦兄弟,好琴法!本督许久没有这么畅快舞剑了,今日确是痛快。”
姜应泰这般身份,能给一个小太监拱手,又口称他为“兄弟”,可见他对秦源有多钦佩。
“秦兄弟可是音家高徒?今日得见,本督对音家的印象,大有改观了!”
秦源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奴婢是墨家传人,并非音家弟子。”
姜应泰心中震撼更甚,又道,“你竟是墨家传人?那这些琴谱?”
他本以为这些琴谱,必然出自音家的秘传,所以自然而然也认为秦源就是音家的人。
但眼见秦源否认,他便越发难以置信,难不成这些堪比音家传世之作的曲谱,是他自己所创?
只听秦源淡淡道,“这些琴谱,倒也并非奴婢所作……得之也纯属机缘巧合,今日见到此琴一时心痒难耐,便班门弄斧了。”
姜应泰剑眉微微一蹙,心想一连得到两首足以媲美传世之作的琴谱,这“机缘”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需知音家真正称得上“传世”之作的谱子,也才三首,这还都是千年以前的先贤所作!
在姜应泰震惊的时候,敏妃也终于从方才的袅袅余音中回过神来了。
此时的她,明眸落在秦源身上,同样的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小太监几乎突破了她对“少年”的所有认知,他年纪轻轻便是六品之资,可谓修士中的奇才,此外又精通诗作、音律,如此才情……按照她的理解,称天下无双并不为过。
因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
因了她自己喜好琴棋书画,故而有才情的公子,在入宫前她也见过一些。
只是这些人要么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反倒有了井底之蛙之像,要么就是醉心名利,追逐权财,大有将才情化作敲门砖之心。
这些人,既有号称诗词冠京华的儒家才子,也有号称音律甲天下的音家俊才,但在她眼里,也不过都是庸人罢了。
出身相门又十六岁便封贵妃的她,眼界自是要比寻常人高的。
在她眼里,秦源或是唯一一个可称“大才”之人。
不光是因为他的才情比那些公子高出数境,更因为他低调谦谨,不争不媚,此情操大有先贤遗风。
更难得的是,他才品俱佳,当初他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后来自己蒙难时,他倒还真是豁出命去来帮忙了。
无论是庆王还是宫中其他人,提起他无不啧啧称赞,宫中甚至还传着他“秦大善人”的名号。
苏秦秦这小丫头,不就是他最忠心的追随者之一么,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敏妃现年二十一,十六岁之前在相府度过,十六岁之后又在宫中,虽向来锦衣玉食,却自问从未见过秦源这般人物。
仿若枯燥如死水的生活中,突然丢入了一颗石子,一下子便有了不少生趣。
因而除了震惊、钦佩,她再看秦源时,总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心绪,这种心绪很难形容,却是此前二十一年生涯从未有过的。
她觉得,这大抵便是惜才欣赏之心吧。
敏妃浅步娉婷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后让苏秦秦撤了古琴,又屏退了另外一个宫女。
“小秦子,你也过来坐吧。”
敏妃一面说着,一边手在茶具上跳跃,亲自为二人泡茶,这番待遇自不是常人能享受的,但敏妃已经第二次为秦源做了。
小主,
第一次是招揽人心,第二次倒是多了些心甘情愿的意味,毕竟这等俊才,怎么会配不上一盏茶呢?
秦源也在寻找和敏妃最佳的相处方式,和钟瑾仪一样,他首先要消除身份的差距,于是自然不客气了。
“多谢敏妃娘娘。”
说罢,他便坦然落座。
此时,姜应泰又问,“秦兄弟,你这谱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可否详细说说?本督始终认为,赐你曲谱之人,当不是寻常凡人。”
敏妃听到这里,却忍不住莞尔一笑。
这一笑宛若天上闲云丝丝淡淡,清朗明媚至极,让整个花园都明亮起来。
又淡淡道,“哥,这琴谱本就是他所创,又哪来的什么赐谱之人了。”
姜应泰闻言,不由双目圆睁,怔怔地对秦源道,“当真?这谱子真是你亲手所创?好小子,你与本督说实话!”
秦源一愣,心想敏妃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就因为自己长得帅?
敏妃又看向秦源,淡淡道,“小秦子,这位是本宫的兄长,禁军十营统领兼九门提督。所以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有所顾虑。”
秦源微微一怔,心想原来这哥们竟然是九门提督外加禁军大佬……好家伙,放眼整个皇城来讲,敏妃他哥的权力应该比钟瑾仪还大。
亲哥是京城警备司令,老爹又是宰相,难怪敏妃即便在镇抚司受审时,也总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当初若是没有自己,她大概也不会有太大事,最多只是认栽,做一些政治交换罢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自己就没有功劳了,自己最大的功劳是让他们保住了颜面,稳定了人心,甚至还反戈一击,除去了誉王阵营的一条恶犬。
话说回来,要是能与他攀上亲戚……咳咳,攀上关系,倒也不错。
敏妃有个好大哥,钟瑾仪也有个好大哥,要是最后都能成为自己的好大哥……那以后在宫里宫外溜达,还怕个鸟啊?
那这算不算“裙带”关系?
第一百九十章 就,这一次吧?
秦源听完敏妃的介绍,自不敢端着,直接起身就行了个奴婢行的大礼。
“原来是姜统领,奴婢拜见姜统领。”
姜应泰哈哈一笑,立即起身扶起秦源,说道,“秦兄弟不必如此,显得生分了不是?本督平生最敬重有才之人,以后见了本督,你喊声姜大哥便好,也不要自称奴婢,此称谓于你身上,刺耳至极!”
敏妃听姜应泰如此一说,忽地秀眉微微一蹙,心道大哥所言不虚。
小秦子才情横溢,字里行间有观宇宙藏天下之勃,音律之中又有荡马江湖之情,却偏偏又是太监身份,当真可惜、可叹!
秦源心里一笑,方才其实他行个小礼便可,之所以行最卑微的大礼,便是想要这种效果。
却是又道,“如此……合适么?”
看了看姜应泰,又看了看敏妃。
敏妃点点头,“我姜家素来以‘德才’二字为门风训诫,家兄惜你之才,本宫也惜你之才,日后你便以‘我’自称吧,无甚不可。”
秦源这才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重新回到座位上,敏妃便递过来一盏茶,放到他的面前。
秦源道了声谢,又问敏妃,“娘娘,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此谱是我亲创?”
敏妃淡淡一笑,说道,“方才你弹奏之时,本宫瞧见有原作宝光隐隐闪现,所以这谱子不就是你的大作么?”
秦源闻言一怔,原作宝光?
他这才想起来,似乎在音家是有这种说法。
如若作者弹奏自己原创的曲谱,而那曲谱能达到一定水准之上,成为战曲、修曲或疗曲之一,便会有一层淡淡的橙光于头顶冒出,世人称之为“原作宝光”。
原作宝光是对曲谱原作者的专属增益,至少能提升曲谱三成的效果!
秦源明白了,因为在这世上此前从未出现过这两首曲谱,所以它们直接被天地之力认定为自己的原创了,只是自己方才没有发觉。
姜应泰听罢,更是目瞪口呆。
方才他专心舞剑,倒是没注意这点。
可一个区区十六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墨家修者,居然能创出这等传世之作?
音家千年未出传世新作,这么说来,这少年岂不是千年不出的奇才?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动起了心思。
禁军里头虽有百家,但都是庸才,若是有这般天才加入……别的不说,光他的琴音就能直接提升禁军战力,而且还是成片的!
若辅修的音家都能如此凌厉,那他墨家的本修,定然更加骇人!
而他只有十六岁,自己若带他在身边,悉心调教,未来……必是我军中至宝啊。
如今大成盗匪四起,妖孽横生,内有青云阁、圣学会之患,外有北蛮、西夷之虎视眈眈,身为左相之子,他自然知道离天下大乱,烽火连天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姜应泰也知道,战端一起,自己是一定要领兵出去打仗的,如果他领不到兵,那就意味着皇帝不再信任他们姜家,父亲的左相之位也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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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领兵,他就不能败,一旦战败,父亲的政敌就会趁机发难,到时候姜家同样陷于水火。
所以,如能得秦源这般天才随自己南征北战,当是如虎添翼的大幸之事。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却是尽量不动声色地呷了口茶,然后淡淡道,“秦兄弟,你那曲谱若江河涛涛、豪情万丈,想必你也是胸怀天下之人。于你而言,这后宫……是不是无趣了些?”
秦源心想,后宫怎么会无趣呢,你这个人好奇怪的说?
每天有的吃有的玩,有的仙气吸收,还有大把美女看,时不时逗逗小宫女,再调戏调戏女上司,以后看来还能常来找你妹玩……
就这,别说换九门提督,换个十八门提督自己都不干。
但终究不能直白地反驳,于是说道,“后宫……只是比不了外边有生趣,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姜应泰微微一笑,立即说道,“那你想不想出去,跟本督一起去见见世面?我跟你说啊,我们禁军现在每月有两天例休,例休时你去哪都没人管,到时候本督御剑带你到处飞,去见识我大成的大好河山。
还有,我禁军如今的薪俸,可高达一月七两……啊不对,你去的话,怎么也得十五两!更重要的是,有本督在,保你平步青云。
你想不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大丈夫立于天地,当……”
这边,姜应泰正说到高潮呢,却只听亲妹子故意轻咳了一声。
敏妃无奈地看着姜应泰,心道兄长上次三顾茅庐请了个“谋甲”,结果发现是个招摇撞骗之徒,这笑话还没散呢,怎生又把主意打到宫里来了?
招才可以,可现在秦源在宫里是庆王的大棋,后面还有好多事要他做呢,他要是去了禁军,庆王非跳起来不可。
秦源听到这里,心里也毫无波澜。
真的,什么一月休两天,什么月饷银十五两,放在几个月前还行,搁现在那就是——玩呢?
哥们在后宫,饷银动不动就几百几千两,还一月休三十天,就现在跟你们喝茶的功夫,都算是在上班。
至于看什么大好河山……想看的时候,跟清正司说声就是了,随时可以出去。
不过,倒也用不着他拒绝,敏妃就很善解人意地帮他挡了。
“哥,小秦子在宫里另有他用,你先断了这个念想吧。”
“哎,”姜应泰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贼心不死地说道,“那行,等过了这阵再说吧。这阵子宫里缺人,我也知道。”
秦源赶紧点头,“是,但还是多谢大人美意!”
姜应泰又喝了会儿茶,便起身告辞了。
告辞之前,叮嘱秦源,说有空会去看他,让他有事也可去九门提督衙门找他。
秦源自是笑着应允,这裙带关系,他是交定了。
苏秦秦去送姜应泰了,此时园子里只剩下敏妃和秦源二人。
清风徐徐,带来阵阵舒爽的凉意,幽静的园子里,只有竹叶轻轻的摩挲声。
秦源不想走,敏妃也没有送客之意,于是两人便继续品茶。
对敏妃来说,与除父兄以外的男子一起品茶,却是头一遭,毕竟入宫以后,她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着过,仅仅是在入宫第一天受封时,与他匆匆见了一面。
她依稀记得,绍成帝是一个威严如凛的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左右。
不过据说他已经七十多了,只是因为修为高深,才显得比实际年轻许多。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印象。
敏妃很知道自己入宫来是做什么的,一是为姜家再添一份保障,二是……入宫当人质。
她倒从来没有因此而埋怨过,毕竟她知道,自己的锦衣玉食是有代价的,姜家能权倾朝野,也是有代价的。
所以她虽然万般才情,也有过很多普通少女的幻想,但终究在入宫的第一天,全部都亲手埋葬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看到秦源,她又泛起了十五六岁时的心绪。
敏妃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毕竟她现在是皇妃,既然是皇妃就不再是天真的女孩子,再去想那些,无非是自找没趣。
但她还是忍不住对秦源说道,“小秦子,你教我弹琴可好?”
就……这一次吧?真的很想学会那琴曲!
反正,他也只是太监,并无不端之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秦老师的指导
调教……嗯哼,教学皇妃这种事,秦源当然是很乐意的。
弹琴是一门艺术,身为一名对艺术有坚持、有追求的老艺术家,秦源认为唯有一丝不苟、倾囊相授,才对得起一个艺术家的良心。
当然,“倾囊相授”这种事也得有个过程,毕竟那是皇妃,你不能上去就授,这样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效果就不会太好。
还是得从手把手、一对一的指导做起。
嗯,这话放哪说都没毛病。
苏秦秦点上一炉熏香,然后又端来一盆飘着花瓣的清水,敏妃将修长葱白的手指浸入水中,仔细净手之后用棉巾擦了擦,这才开始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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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净手,大概是弹琴前的一种仪式感。
这个世界很讲究仪式感,比如洞房花烛夜,夫妻之间也有很多仪式——秦源不知道自己他娘的为什么要联想这么多。
秦源的谱子,敏妃终究只听了一次,刚弹了几个音就错了,于是秦源便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放到了正确的琴弦上。
“右手拨此弦”,秦源说着,又握住了她左手的手指,按到另一边,“右手按这边,这样琴音便压住了,听上去更内敛一点。”
敏妃的手指保养得极好,简直如同艺术品一般,温润、光滑、纤长,就连指甲也仿佛上了釉一般,清滑且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或者,她本身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而且是那种高高在上,普通人不敢亵玩的艺术品——这不,秦源也只是以交流艺术的名义,轻触了一下。
敏妃从小到大,除了父兄之外,还从未被其他男子这般触碰过,一时间有些不习惯,甚至手指微微一抖,差点就本能地要抽出来。
但,她很快就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只是教授琴艺而已,心无旁骛就是了,怎生总去想那些无端的东西?
再说,小秦子是太监之身,说到底更近女子一些,又有什么打紧了?
只不过,他的手好暖,听人说太监缺阳气,手都是微凉的,怎生他便不同呢?
怕是以讹传讹吧,女子也缺阳气,也不见得个个都手凉吧?
“娘娘,可以弹了。”
秦源的催促,让敏妃忽然一激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
于是赶紧端正了下心态,应了声,“好。”
便按照秦源所说,轻轻弹奏起来。
敏妃想学这首《沧海一声笑》,作为过几日太后九十大寿的贺礼之一。
这谱子有观人生沧海、笑看天下风云的磅礴,符合皇家之气,同时又有细腻温婉的曲调,仿若回味人生百般,也符合老太太的心境。
而那首《难念的经》就太过于激烈了,不适合在那种场合弹奏。
太后如今虽在颐养天年,但在很多事上仍有很重的话语权,所以她这次的寿宴,庆王和誉王都绞尽了脑汁,希望能让她凤颜一悦。
太后偏向谁多一些,谁做事自然就顺畅一些,毕竟老太后只是不想管,想管的话整个后宫还是她说了算,没人能挑战。
因而敏妃学得是极认真的,把自己很好地放在了学生的位置,能得秦源这样的天才指导,她甚至觉得有些幸运。
“娘娘,你又错了。”
秦老师很不客气地再次打断了敏妃。
“啊,有么?”
敏妃抬起头,清澈的明眸投向秦源,却是如同学生看老师一般,满是求知欲,甚至带着一丝“麻烦老师指教”的诚恳。
真是个……漂亮而好学的好学生啊。
本着艺术家的良心,秦源起身走到敏妃身边,耐心地说道,“我再来示范一遍吧,你看好。”
敏妃即刻起身,站到一边,“好,我先瞧着。”
秦源坐下,重新弹奏那曲谱,每每弹到容易出错的地方,便停下来,耐心讲解。
“像这里,你的处理方式不能说错,但出来的音稍微有一点跳了发现没?你看我,这边稍稍压着一点,结尾的时候不是上拨而是下拨,就好多了。”
敏妃站在秦源身旁,一边听着他的讲解,一边微微俯下身来,细看秦源的指法。
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她的肩膀便碰到了秦源的肩膀,一缕青丝也落在了秦源的脸上,伴着一阵苏痒,秦源又闻到一股难以言喻、沁人心脾的馨香。
更要命的是,秦源的视线不需要调整,就正好落在敏妃那粉色镂金凤的锦织裹匈上,且因为她俯身的关系,视线可以直接穿透上沿而入,然后隐约看到一条深而曼妙的线条。
沿线两侧的风景,光华如刚刚剖开的顶级玉石,完美无瑕。
目测,大约为C。
秦老艺术拨弦的手指微微一动,竟然走了个音。
倒真不是他心理脆弱,老实讲他在蓝星上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如此端不住。
问题是,一则此景出现地过于突然,且当真是他见过的最具形态和色泽的,有所反应纯属本能。
二则是此景的主人身份特殊,观之自然有种别样的情绪,就……其他太监见她需低头垂手目不敢视,而他却直接“登堂入视”,好比是火中取栗、刀尖起舞、火山口蹦迪,在尖叫中快乐,在心跳中愉悦,类似这种心情。
当然,也有他身为太监,身体沉寂已久的因素。
你想,你是一个篮球爱好者,但是为了碎银几两日夜奔波,已经十六年没有打球了,突然有一天,你看到有人主动传球给你,你会不会想玩一下?
总之,秦老艺术家手一抖,走音了。
这个音走得很突兀,敏妃本在琴艺上也有所造诣,自然一听便知。
秦源的失误,让她颇感意外,心绪也从琴音中抽离出来,此时她才忽然发现,自己方才认真看弦之际,竟不知不觉与他相靠如此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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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倒也没什么,可自己好像还俯身了,而小秦子是坐着的,这么一来他的视线岂不是……
敏妃慌忙站直了身子,虽然心里一直安慰自己,小秦子不过太监而已,无妨的,可随后她就发现,自己竟完全无法拿他当太监看待。
脸上,蓦地微起一丝霞晕,到底是未经事的姑娘,平日里连男子都见不到几个,任她心性如何端庄纯净,也决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敏妃突然觉得空气好热,热得她有些呼吸急促。
空气则陷入了沉默,表示律师到来之前,它什么都不会说,谁都别栽赃嫁祸。
连远远站在一边的苏秦秦也发现了些端倪。
他、他刚刚是不是偷瞧敏妃娘娘了?
哼,呼,呵……他竟然这般色胆包天?果然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气死了,他怎么这样啊,我、我都已经对他那样了……啊不对,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想再打他一顿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师叔祖?
“所以,这个音是很容易出错的。”此时,只听秦源淡淡地说道,“你看我方才,太着急升调,便错了。你在处理这块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一脸淡定、专心致志,展现了一个对得起良心的正经艺术家,心无旁骛地研究艺术的姿态。
就这语气、这姿态、这形象,但凡你敢想象他方才眼睛瞄了别的地方,都算你思想龌龊!
这么一来,倒是让敏妃和苏秦秦都有些愕然了。
所以,是自己想复杂了吗?
他到底看没看到啊?
秦源要的就是敏妃心中存疑,介于确定和不确定之间,毕竟这是连男生的手都没拉过的女生,一旦有了这种情绪,就如同种下“心蛊”,会想很久。
想自己很久。
敏妃强迫自己平静情绪,随后微微颔首,也一派风淡云轻地说道,“嗯,此处我会记住的。”
既然无法确定,那自然是不提,当作没有为最好。
再说了,即便有……那不是自己送上去的么?
等下,这么说是否略显猥狎了?
我怎生这般不持重……
他是否在心中暗笑本宫了,若是如此,本宫……也罢,本宫向来心性宽宏,又怎会与他一般见识?
他没有看到的,定然没有看到,决然没有看到……吧?
谁都不知道,敏妃平静的表情下,心语阵阵,涟漪飘荡。
至于后面秦源教了什么,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方才的画面。
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女孩子,此刻她的心态已崩,但还能保持表面的端庄和淡然,不得不说出身相府的大小姐,修为也是深厚。
……
秦源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夕阳西下,敏妃端坐在原位,平静地目送被黄昏晕染成金色的那道背影。
直到他渐渐消失在竹林深处,她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如芒在背的那种感觉终于有所减轻。
他下次来,我便换一身衣服,不穿这种开领露裹胸的了。
不过,下一次是何时?
那……自然是本宫宣他的时候了,本宫想学琴,宣他来教不是应有之意么?
当然,本宫身为皇妃,也不会无事就宣他,免得他误会。
等下,误会是何意?
姜敏儿,你竟有不端之思?
荒谬,他只是一个太监,我何来不端之思?
越来越不像话了你!
我没有,你胡说!
两个人小人在疯狂打架,气得敏妃噌得站起来,又发现苏秦秦竟发愣地站在一边,不由说道,“别看了,人都走了。收拾下,准备用膳!”
苏秦秦终于从沉浸在那道身影中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然后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敏妃。
发什么脾气啊,真是的!
……
秦源哼着小曲儿,乐滋滋地走在庄静大道上。
“幸好我睁大了我的眼,美丽的风景才得以保存。越来越接近敏妃姐,今天的心情是大不同啊,大、不、同!”
正当他快走到乾西宫的时候,忽然从胡同里跳出来一个人,吓得他差点就一个白鹤亮翅。
“秦公公,你莫惊,是我!”
秦源瞪眼看了那人好久,只见他面白无须,大约三十出头,长得膘肥体壮,活脱一个白胖子,却是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不由说道,“你谁啊?我认识你?”
“不认识,但是马上就认识了。”白胖子说着,就凑过来低声说道,“我叫白庞,是……”
秦源立马打断道,“你特么能不能说大名,说绰号干什么?我自己看不出来吗,你白胖?”
“不是,我就是白庞啊,姓白名庞,庞大的庞。”
“哦……这样啊,这名儿还挺贴切。”
“都这么说。”白庞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是墨岛上的。”
秦源一听,当时就一副日了狗的表情,赶紧环顾了四周一下,确定没有后才稍微安了些心。
然后一脸抓狂地说道,“大哥,虽然我们都是墨家,可你就这么明晃晃地来找我?特么的你们这些人进了宫,那都是按反贼论的!万一有人跟踪你,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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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不放心地让阿大、阿三、阿四又悄悄四处侦查了下。
白庞说道,“事态紧急,秦公公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我也有小玩意在周围侦查的,不会暴露。”
“事态紧急?”
“对,要不然进你寝宫说吧?”
“进个屁,就这说。”
这样万一这货出事,自己还可以说他只是跟自己问路。
白庞贼眉鼠眼地看了下四周,然后说道,“这样啊,我们先走个规程。师父要我先问你,是不是同意墨青秋是叛徒?愿不愿意改邪归正?”
秦源想了想,说道,“现在是你们求我啊,你还给我设置考题是什么意思?”
白庞摆了摆手,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知道你是好人,也不是朝廷的走狗,你就回答愿意,快点吧。”
秦源无语,“既然这样那还问什么啊?”
“我们有录音,回头要给送回墨岛的。”
“录音,你特么确定?”秦源瞪大了眼睛。
“自然是录音了。”
白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的木制小玩意儿,这东西中间有个小孔,后面有个摇柄。
“我们再来一次啊。”呼啦啦摇了几圈后,白庞又重新问道,“你是不是同意墨青秋是叛徒,愿不愿意改邪归正?”
秦源震惊了,心想墨岛上居然还有连鲁班锁里都没有的东西……难不成是后面开发的?
这墨家不会也有穿越者吧?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录音设备也不是太复杂,墨岛能捣鼓出来也不奇怪。
只是,能捣鼓出来这个,说明墨岛之中还是有大神的,毕竟一般人谁能想到“录音”这种概念?
想想墨岛回头帮自己的条件就是自己愿意“改邪归正”,只好应了声,“愿意。”
白庞满意地收起东西,然后又神秘兮兮地把秦源拉进小巷子,突然就跪了下来。
“白庞拜见师叔祖!”
“啊?”
秦源一愣,整个人都是懵的。
自己明明比他小了十多岁好么,怎么就师叔祖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她不是你亲娘吗?
白庞解释道,“虽然墨青秋太师叔祖是墨岛的叛徒,但是墨岛未将他除名。你是他的亲传弟子,自然就是我等的师叔祖了!”
秦源又懵了一下,好家伙,墨青秋在墨岛的辈分竟然这么高的?
也对,这里的人一活就是一两百年,辈分高也不稀奇。
不过,这么说来墨青秋定然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自己要是冒充他的徒弟,会不会被打死?
于是,他赶紧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墨术是一个无名老头所教,先声明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墨青秋。”
白庞无比确定地说道,“你会纸人祖术,便一定是他的高徒了。全天下,就只有他会这个。”
“那好吧,你赶紧起来,说说到底什么事。”
三个纸人没有在附近发现异常,秦源也就比较放心,便容他继续说了。
白庞起来后,立即说道,“我们有个师兄被内廷卫抓了,犯的是死罪,内廷卫今晚就要斩了他!我们曾多方营救,可在内廷卫中的关系告诉我们,此事干系重大已经上报指挥使,谁说情都没用了。我等知师叔祖与内廷卫关系深厚,请务必出手相救!”
秦源皱了皱眉,问道,“什么罪啊这么严重?”
白庞凑近秦源,小声道,“深夜擅闯御膳监的奴婢房,盗取钱财。”
秦源沉吟了下,然后冷声道,“你对师叔祖都说瞎话?墨岛上的人个个都是好汉子,谁会去做蝇营狗苟的事情?若是这般,便不用与我来说了,我也不是你们师叔祖!”
白庞急得一跺脚,心里极是纠结,毕竟这师叔祖也是刚认下,有些事他也不敢说。
但问题是,此刻除了师叔祖,谁都救不了师兄了啊,毕竟这内廷卫指挥使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别说他们,甚至连“鹊”去打招呼也没用。
想起“鹊”,白庞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此番大胆前来求助,不正是因为“鹊”也认为师叔祖可靠么?
既然他可靠,那告诉他又有何妨?
于是说道,“师叔祖勿生气,我与你说实情便是。那位钱师兄去御膳监,偷东西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去御膳房采办太监周巨的房中找东西的。
那周巨最近总借着外出采办为名,去百家书院偷偷与一人接头,因而我们怀疑他与六月十五青云阁刺杀百家书院院首之事有关。至于刺杀之事,大概……”
秦源摆了摆手,“刺杀之事我略有耳闻,不必细说。”
白庞微微一惊,“这等机密,您也知道了?”
秦源心想,不光我知道,而且已经被我广播得差不多谁都知道了。
当然,广播的对象只限于各方势力的大佬。
想了想,他又问道,“他要找什么东西,意义何在?”
白庞说道,“按照钱师兄的说法,是昨日周巨从百家书院某人那拿到了一份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所以钱师兄打算潜入他房中瞧瞧,却不想……等我们再得到消息,他便已经被内廷卫所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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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源听罢,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个周巨,以前在御膳房的时候,他倒是有几面之缘。
据说,周巨是六尚司总管周应的本家,所以才有了御膳房采办这样的美差。
也正因为如此,周巨才对周应忠心耿耿、惟命是从……所以,周巨要是和刺杀院首案有关,那周应大概率也参与其中了。
毕竟,周巨这种修为不高、抽油水抽到手软的人,有必要去干这么危险的事么?除非背后有人要他必须这么做。
这么说来,周应难道也参与了刺杀院首案?
等下,周应是誉王的人……难道誉王也参与了?
刺杀院首……周应……誉王……青云阁,这些要素突然掺杂在一起,显得越发的扑朔迷离。
不过,秦源觉得这件事看上去很有搞头啊。
自己正想杀周应这老太监呢,只不过派阿大去探了几次,总觉得不太对劲,附近好像有强人埋伏,这才一直没动。
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以此事为突破口,弄死他?
要是弄死他的同时,还能把祸水往誉王或者昭妃那引,那岂不又是功德一件?
不过,这位白庞小师侄看起来所知不多,要想了解事件全貌,还需要把那什么钱师兄救出来再说。
当然了,救总不能白救,好感要先刷一波的。
于是他当即深沉地叹了口气,又无力地呼了一口气,说道,“哎,你们怎生现在才来找我?这事情都已经报到指挥使那了,我又能如何呢?
你们也知道的,内廷卫指挥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我纵使在内廷卫略有薄面,可终究还是……”
“不对啊,”只听白庞立即说道,“师叔祖,我们可都听说了,那钟大人就是你亲娘啊!”
“啊?”秦源眯了眯眼睛,问,“亲什么?”
亲娘嘞,我没听错吧?
白庞认真地说道,“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啊!这事儿后宫人人皆知,而且是从内廷卫传出来的!师叔祖,您就莫装了!”
轰隆隆!
秦源突然感觉有一道闪电劈在了自己头顶,然后整个人就石化了。
What F……k!这特么是哪个王八蛋传出来的,钟瑾仪是我妈?
草,我特么喝她乃让人看见过还是怎么的?
那明明是老子的指挥使老婆……怎么被他们一搞,弄得有点人性扭曲、道德沦丧的意味了?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钟瑾仪听到后会不会有压力?这女人社交恐惧,本来就面子薄,一听人家这么说,她还敢跟自己交往吗?
吗的,到底是谁先造的谣,让老子知道非扒他皮不可!
白庞见秦源脸色不善,忙问,“难道、难道外边的传言是假的?”
秦源黑脸道,“你特么看着像真的?我掐死你信不信?”
白庞急了,“哎哟,那、那她是义母吗?第一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总对吧?”
秦源果断暴躁了。
这特么到底有几个版本?
“你听好,她既不是我义母,也不是我亲妈,你特么要是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剁了你。”
白庞顿时一脸苍白,喃喃道,“那可怎么办?本以为师叔祖你起码是钟大人的义子,所以才来找你的。”
秦源无奈地抬抬手,说道,“滚吧,我再想想办法。你先把那人的全名告诉我。”
白庞忙道,“钱大风。”
“行,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这么说,师叔祖你还是有办法了?”白庞顿时眼中又燃起了希望,“那、那钟大人到底是你亲什么?”
“我特么……”秦源抬手就想揍他。
这逗比是专程来搞自己心态的是吗?
那胖子一看,立即就颠着肥肉,蹭蹭蹭地跑了。
……
秦源也不敢耽搁,立即就往内廷卫赶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乾西宫秦哥来捞人了
秦源在蓝星上时,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被欺负是常事,从来没有什么好大哥罩着,好大姐倒是有,就是不敢随便动用,怕叫他去屋里谈心。
他也没想到,到了这边以后,自己还能成为给人平事儿的“秦哥”。
秦哥如今在后宫确实是很有牌面的,想当初他见了内廷卫得绕着走,现在看到内廷卫,内廷卫都纷纷主动跟他打招呼。
“秦公公,忙呢?”
“秦公公好啊,上哪儿去?”
不光内廷卫,各宫的小太监、小宫女,但凡跟他认识的,也都主动上来套近乎。
怎么说呢,在后宫这块儿,他秦哥现在也算一霸了,有点啥事儿提秦哥,那肯定好使。
也不说啥,就是关系硬。
这不,秦哥这会儿要去治安总队……咳咳,去内廷卫“捞人”。
说来也巧,秦源刚走进内廷卫,就迎面碰上了准备出门的钟瑾仪。
秦源心里琢磨着刚才白庞的话,差点就喊了声“娘”,好险才咽回去。
钟瑾仪看到秦源,本想装作没瞧见的,毕竟她身后跟了二十多个手下,万一这小混蛋又没规没矩地话说八道,打他好是不打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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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钟大人非要拿这个架子,而是私下里她能忍,可公开场合要是这般,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那何以服众?
却不想,秦源还是拦住了她。
“钟大人,我……奴婢有事找你。”
秦源还是很给钟瑾仪面子的,终究还是用了贱称,同时行了拱手之礼——暂且把“夫纲”抛到了一旁。
钟瑾仪只好无奈地停了下来,然后冷声道,“本使有要务在身,等回来再说吧。”
她知道秦源要说什么,因为之前秦源通过传音石跟她说了,想让她放了偷盗御膳房、按律当斩的钱大风。
只是钟瑾仪觉得,如果连这都能放,她便是第一个徇私舞弊的,此风一开,她还有何颜面再去管理属下?
于是就没搭理他,没想到他竟然跑内廷卫来了。
秦源当然知道这是钟瑾仪的缓兵之计,若是等她回来,怕是那钱大风都已经成了被大风刮走的钱了,还能救回来吗?
于是想了想,说道,“大人,奴婢有重要的事跟您说,烦请您借一步说话,可否?”
钟瑾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小混蛋不知道他是密探吗,现在找自己说事都不避人了?
可怜的钟大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自己有个“私生子”的事。
更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在后宫人尽皆知了。
也对,虽然部下都对她忠心耿耿,可谁敢挑战她的威仪,去问她这种事啊?
更何况,最早说这个事的,还是她最得力的下属林晓。
所以,就这种环境下,秦源找她还需要避人吗?
没看见秦源这么一说,钟瑾仪身后的林晓,包括其他属下,全部都开始抬头望天了么?
人母子俩说点体己话,大伙儿就别瞎偷听了,大人这些年也不容易,给她留点私人空间吧……
人情世故这块,这些人都拿捏得死死的。
钟瑾仪无奈,只好跟秦源说道,“你跟本使过来。”
往里走了几步,至没人的地方,她又冷声道,“小秦子,你知道你现在是僭越身份了吗?内廷卫办案,便是皇子都不得指手画脚,你竟敢公然为死囚作保?”
倒也是,哪怕是庆王、誉王都没法左右她,偏偏一个厮役太监就敢上门来堵她……说起来也是诡异。
秦源可不管这些,毕竟他做这个,有一部分也是为了钟瑾仪,所以问心无愧。
于是说道,“你听我说啊!无缘无故我怎么会干扰你们办案?问题是那个人是我发展的线人,而且他去御膳房也不是去偷钱,而是我让他偷听消息去的!”
秦源自然不能说钱大风是墨家的,毕竟他多重身份的事,他一个人知道是最好的。
而把钱大风说成线人就很保险,因为之前他有跟钟瑾仪提过,他手下还有线人。
钟瑾仪听罢,问道,“偷听什么?”
“御膳房的周巨,你知道吧?”秦源马上说道,“这老小子是六尚司总管周应的亲戚,而周应是誉王的人,这你肯定知道对吧?现在我调查下来,清风楼三个清倌人被杀一案,跟周应、周巨有关。”
钟瑾仪皱了皱眉,说道,“杀那三个清倌人的,不是宋信么?”
那人不是被你金口一开咒死了?
秦源一脸正气地说道,“宋信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他死不死跟我也没关系。但是我确定周应和周巨肯定参与了,这件事我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
钟瑾仪语气更冷,心道这是一个密探该管的事?他不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是谁么?
如果换了手下的其他密探如此自作主张,她现在定然已经勃然大怒。
但是秦源……哎!
想了想,她尽量心平气和地提醒道,“小秦子,你要知道这里是后宫,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些事永远不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誉王,你能抓他么?”
秦源想了想,说道,“誉王我自然动不了,周应……我也动不了,我没那么傻。但是我觉得,如果周巨参与了,我就能动他。”
“那又怎样?”
“不怎样!我只想尽我所能,为那三个可怜的女人讨个公道!”
说着,只见秦源虎躯微微一震,双手负到身后,转身背对钟瑾仪,抬头凝望明月,随后淡淡道,“我秦源做事,不求绝对,但求尽力而为、无愧于心,能有多少公道我就讨回多少公道,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多事!我怎么做事用你教吗?
钟瑾仪怔怔地看着秦源,忽然从心底涌起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虽然很不同意他这么做,但在他身上,似乎依稀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
初入内廷卫的时候,自己又何尝没为“公道”二字而拼命呢?
只是时间长了,自己才知道,很多时候很多事是没有公道可言的,“公道”这两个字,本就是为少数人准备的。
时至今日,肩负着手下很多弟兄身家性命和钟家立场的她,也不得不一次次妥协。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