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柴善嘉点点头,一时间也有点低落起来。
倒不是说她和王玉珠的友情有多么感天动地。
当然也不是为了春菜饼、蒲菜团子、蜜烧卤肉、五香羊蹄、螺蛳小饼、炸糕、炉焙鸡什么的。
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只是难得有个不把她当小孩儿的同性伙伴,短暂的来了一下,又油汪汪的走了。
令人唏嘘……
“嗨呀,我特意来告知你,可不是为了来看你难过的。”
王玉珠状似豁达的笑了一下,道:“我是来给你留个字号,往后咱们可以通信嘛。”
柴善嘉木着脸,手指无意的抠着那粒可怜的豌豆,闷声道:“你是说圆润?”
“圆润山人。”
“……”
“还有,你的生辰我是赶不上了。我想在走之前约好一起出去逛一次,给你仔细选一件生辰礼。”
王玉珠笑得很温和,“不要这样了,我都把最后一块鸡肉让给你了。”
“那是你让的吗?难道不是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智计无双、下手无痕,自己抢到的吗?”柴善嘉没好气。
“嗤!你开心就好。而且,你真想和我见面,也可以多多努力,多多使用你那点智计,考到京城来。比如万中取一的明德学馆,敢不敢?”
王玉珠看似在说话,眉眼中却带了一丝故意的挑衅。
柴善嘉却真有些好奇起来:“什么明德学馆、万中取一?京中也有官办女学吗?”
这时代已经开明到这地步了?
“官办是不可能官办的,不过明德学馆也颇有历史……”
不知想到了什么,王玉珠说到这儿突的一停顿,随即笑道,“下次见面再聊女学的事吧,我也差不多该回了,晚些家中还有旁的事。”
“好。”
柴善嘉站起来送她。
二人一路走出临水斋,刚到院门口,正相约着月末前挑一日出外逛逛。
柴善嘉也想着趁茶肆初开,领这位小姐妹去尝个鲜。
谁知,郭梅娘忽的跟个恶犬似的匆匆奔来。
全不遮掩,一路分花拂柳的将仆妇婆子们全甩在了身后,杀到近前,冲着柴善嘉就咆哮开了:“大姑娘想是完全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
私下待客,将这些个不知底细之人随意领进府里来,却不知到长辈跟前问个安?
还有,动辄出外随意游荡,你年纪也不小了,但有约会,动动嘴皮子就决定?不用请示,告知一声?
你分明是一点规矩也无,一点孝道也不讲,合该吃些教训才是!来呀!给我——”
“太太!”
贵利家的几乎是以飞扑的状态朝着这里冲过来,眼看拦不住,尖声唤了一句,试图阻止。
柴善嘉面无表情,站着动都没动。
而在她身侧,正带着丫头欲要离去的王玉珠,眼睛也眯了起来。
“给我……”
郭梅娘这几日心跟被油煎一般。
自郭云仙被送走,就像是剜了她心头的一块肉。
而昨晚又加一巴掌。
这股子邪火,注定要发作出来。
在这个家中,能发作的也只有这个继女。
“给我把姑娘带到小佛堂,跪上半日,好生反省反省到底错在何处!不许给她送吃用,将蒲团撤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