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慢吞吞沿着河岸往前,一路上走马观花,试图找出淤堵的迹象。
可硬是看不出。
这三河交汇地,按柴善嘉的理解,襄水堵实了,来往的官船、商船、捉小鱼的蓬蓬船,全都得改走暑河,而后汇入运河里。
但从表面看,竟没看出三条河有什么频啊急啊不尽啊的差别……
“堵这么隐蔽的吗?”
柴善嘉扶着酸疼的后腰,快走两步上前,交错时意味不明的瞥了霍十二一眼。
霍十二端坐轮椅中,叫小蝴子推得咯楞咯楞的,也没明白这一眼什么意思。
他扭头询问,恰好对上王伯冀看过来的目光。
然而,王伯冀比他也懵。
再之后,便是工部那板正的员外郎小燕。
小燕心还挺好,总缀在后头,时不时等着上半身快跟地面平行的老万,还有他斜跨药箱,跑得哒哒哒,不断停下来揉臀的童儿……
“朱鸡桥……”
柴善嘉一不留神走到了队伍最前。
她驻足对着桥边的草书题字产生了疑问。
“是……字字珠玑的珠玑吗?”
万奉御在后艰难昂首,“没想到如此乡野之地,竟有此箴言。可见明珠隐于蒿莱,教化之广布也……”
“不。”
柴善嘉扭头严肃道,“是红色的下蛋鸡。朱、鸡!”
“?”
正说着,桥面上正中忽然来了一顶软红小檐,一声娇沥沥的声音从中传出:“谁叫他们上来的?我不是一早发了话?
外祖六十寿辰非同小可,待会儿赴宴的宾客多了,与这些个庶民走卒挤一道,人家该怎么想?还不早早逐了去?”
说着,两队护院、十余打手凶神恶煞的就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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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好就和柴善嘉他们撞了个对脸。
而实际上,这“朱鸡桥”也的确没什么民众上来。
今日因着是来实地考察,他们并不想太显眼,还就特意穿了粗布衣衫……
“滚滚滚!我们这里外里正忙着!哪里来的贼囚根子、短命鬼,跟这儿闲晃悠!有那工夫回去给自己那野坟包多填几锹土,也省得老来孤寒没个下场!”
那护院头子的嘴跟舔了鹤脑门似的,突突一顿乱骂。
且还就冲着霍十二和万奉御来。
一边骂,那十余打手就挤了上来,前排开始直接推搡,甚至挥舞着腕粗的木棒。
而这朱鸡桥,修得虽阔大,年代却已是不短。
两侧的桥栏多有破损,此刻,对面正有人往栏杆上仔细缠着红绸遮掩……
护院头子骂得停不下,打手们也越加暴虐。
王伯冀和小燕将几人拦在背后,奋力抵抗着!
“……说什么呢,这桥是你家修的么就不叫人走?也太蛮横无理……”
“就是!这桥名朱鸡桥,你家太爷也姓朱,莫非过寿的太爷名叫朱鸡?”
万老奉御被挤在内圈,前胸贴后背,下意识补了一句:“红色下蛋鸡?”
这话一出,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小檐内的女孩子终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
桥栏杆扑簌簌往下掉着碎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