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烟说到动情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魏天诚此时心中愧疚更甚,二哥被毒害,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中却还想着自己。
沈月烟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女人啊,自己实在是欠她太多了。
“娘……孩儿无用,让您受委屈了。”
沈月烟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支起一抹微笑,目光温柔的看向魏天诚,“这不怪你,不必自责,要怪,就怪人心不古,是他们野心太大。
不过……娘还是担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月烟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他们毒害天赐,后来天赐毒解,便又痛下杀手,是为了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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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害熙儿做什么?那不过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啊!”
魏天诚神色晦暗不明,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自己是中宫嫡子,等日后自己登基为帝,熙儿身为长子,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靖西侯这是未雨绸缪,提前扫清阻碍啊,但此时还不是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只能摇了摇头,“儿子不知。”
“你说,他们会不会像对待天赐那样,对熙儿下毒不成,日后又找机会痛下杀手?”
沈月烟眼神惊恐的看着魏天诚,双手颤抖着摇晃着魏天诚的身子,“娘没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啊,天诚,这丧子之痛,娘不想让你也遭受一遍!”
魏天诚看着沈月烟泪流满面的脆弱模样,心脏好像被一双巨手狠狠拧了一下般痛苦,但自己日后还要依靠靖西侯,此时绝不能动他。
生于帝王家,就注定了这一路一定是充满腥风血雨的。
这是自己回京后,父皇一直教导自己的话。
不管失去什么,都要登上那个位置。
魏天诚站起身来,对沈月烟安慰道:“娘,这件事为了整个镇国公府的安危,咱们谁都不能捅破出去,等日后,儿子一定会找机会,给二哥讨回公道,娘,你放心吧。”
沈月烟面色一顿,垂下眼眸,原本的悲伤惊恐各种情绪全部消散,换之的是一片冰霜。
沈月烟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娘知道了,你放心,娘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魏天诚没再多说什么,一拂衣衫,转身离开了荣恩堂。
看着魏天诚离去的背影,沈月烟眼中的寒意能将十里冰封。
她太失望了。
自从魏天诚从边关来到这个家,自己忍受着京城其他贵妇的嘲讽,没有嫌弃他的身份,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为了拉近与魏天诚的关系,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只为了让他快点恢复身体。这两年,自己流血流泪,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没能打动他。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沈月烟是领会到了。
“呵呵呵呵。”
沈月烟仰着头,用手抹了两下脸上残留的泪水,笑出了声。
笑的是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寒意退去,换做的是无尽的狠戾与怒火。
别人都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沈月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就看看,谁更狠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