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贵族的真实生活啊？”亚瑟恍然大悟了。

“你终于懂了，亚瑟卿。”多利亚也满意地看到了孺子可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真正的问题。作为一个贵族，如果连这都不懂，那就不配为贵族。门口一只小蜥蜴？那只会难倒平民而已，怎么可能对贵族造成困扰。”

这种道理，其实也不需要模拟器才能学明白。但如果在孩童时代，就通过《城堡历险记》提前接触这一方面的真理，说不定能让孩子们更快地学会与这个厄球共存。

“所以这样的东西不能让平民接触吗？”亚瑟一针见血地质问道。“陛下，这款游戏以前这么贵，到底是因为它本来就应该值这么贵，还是说你们贵族别有所图？”

“亚瑟卿，你也是贵族。”

亚瑟没有接话，只是依旧盯着多利亚，全然不像一个臣子应该有的样子。

“是，算你猜对了，《城堡历险记》以前不能让普通百姓接触的原因，确实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子。”多利亚想了几秒之后，微笑着答道。

“这是很合理的安排和做法，亚瑟卿。你想一想，如果在没有演魂箱、没有公共电话亭的时代里，一款模拟游戏，让所有普通农人、工人知道了，一个贵族一天的真正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难道不认为这个世界会乱套吗？”

“为什么会乱套？”

“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以呢？陛下，你确定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也说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

亚瑟没有继续回应，他也没有单纯到那种地步。他自己的家世经历，也沉痛并且清晰地警示着他，贵族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生为贵族，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得了。想救那么多人，你救得来吗？

亚瑟的祖先，就是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而活生生地把自己给“均”了，把自己给“寡”了，所以亚瑟才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况。

“亚瑟卿，朕后来仔仔细细地翻查过你的家世，知道得你更多了。老男爵的志气确实可嘉，但用错了方法，亚瑟卿，你现在的遭遇，并不怪你。”

亚瑟依旧没有答话。

“假如老男爵当时稍微懂一点点技巧，保持着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界限，掌握好这个距离感，那现在，正直如亚瑟卿你这样的忠臣，如果想要多为普通百姓多做点事，也会比现在更有财力去解决各种现实的问题。”

亚瑟还是没有回答，他从来没有怪过祖先当初的选择，当然也没有抱怨过现在的生活。他甚至也还没有要为民请命的觉悟。

他只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和普通老百姓别无异样，所以遇到任何事情，都像一个平民而不是贵族那样去思考罢了。

“如果这种界限变得模糊了，社会就会变得动荡不安。想要爬上去的人，发现自己怎么都爬不上去，他们会怨恨社会；而本来安分守己的人，又会因为知道了这种差距的存在，而变得躁动不安，也要心存怨恨。总之，让他们知道得太多，对社会的安定平和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亚瑟卿，我这样讲，你明白了吗？”

“这种事情，如果不明白，不是说两句就明白的；而明白的人，也不需要你绕那么大的弯子粉饰太平，不用说了，陛下。”

“你明白就好，这就是以前《城堡历险记》不能让普通人玩的原因。就算它本身并不值得这么高价，也卖得很贵很贵，贵到普通人买不起的程度。但是现在不同了，时代变了，我们要采取不同的策略。”

“现在不可能不知道了，是吧。”

“正是如此，演魂箱、公共电话亭到处都是，为了刺激商业活力，我们也不再可能像以往那样，将贵族的生活隐瞒。我们已经被某些人公开了，并且已经回不去了。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就太愚蠢了。”

“这里说的某些人，是指伊莎贝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