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农奴进工厂,就是生在工业时代的福音》
我有个朋友阿娟,今天生日。过了今天,她已经在大笨城东郊外十里远的一个小农场里做了二十六年农奴了。
我和她约好了,今天一起在城东的一个小coffee shop那里见面,一起庆祝她第八个十八岁生日。
我提前到了,虽然从地图上来看,这件coffee shop距离她住的城堡更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应该是同时出门的,但她还是比我晚。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寿星公是她,我多等等也没关系。
“对不起我迟到了啊。”阿娟终于到了,我先点的一杯latte都凉了一半。
“又被你的领主拦住了是吧,这次是要下雨收谷子,还是奶牛的奶再不放进冷库就要变坏了?”
可以这么说,不管我们约会的地点选在哪里,阿娟都可以用不同的花式来迟到。不过我也没有关系,毕竟休息日的慵懒午后,等人也是过,和朋友一起坐着也是过。
那我why not不能随遇而安呢?
“这次不是,哎!说来一匹布那么长,都怪那个死人头阿丽,我明明跟她说了我要一点的驴车一点的驴车,她偏偏就在一点把驴拉去拉磨,害得我又得跑到隔壁组去借驴。哎呀妈隔壁组那头驴那可不行得很哩,力气不够的……”
每一次都是这样,和阿娟的约会,从她入席之后,就完全是她的独角戏。农庄里的趣事好像特别多,其中十有八九都和阿丽有关:阿丽把她的积分抢去了;阿丽把马粪倒错在装胡萝卜的木头车上;阿丽被鱼塘里的鱼拽下去水里了;阿丽是个荡漾的货,她不知耻地诱骗少爷和她一起去柴房;阿丽被老爷吊在菩提树下打。
我一般都是微笑着听她讲农场里的一切,或者说,其实这些都是阿丽的一切。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她从来都说自己很讨厌阿丽,恨死阿丽。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离阿丽,她的生活中处处都是阿丽。
“然后车轮子又不知道为什么坏了,一定是阿丽那个贱人做的!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来迟的,难得你特地挑了在离城堡比较近的地方。该死的阿丽都怪阿丽!”
“好啦好啦,阿丽是坏蛋。”我学不来她那些骂人的话,只能勉强这样附和她了。
然而,仅仅是五年前,我和阿娟还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那时候我和她天天就像一对孖公仔,形影不离的。学校里任何人,都说我们是义结金兰姐妹花,是金花国立女子中学的一对双壁。
而如今,我和她仿佛在两条反向的大道上,全力奔驰,可能要到世界另一边的尽头,才能重新相遇了。
“我得回去了。”
“这么快?”
“是啊,晚上还要烧水给少爷洗澡,而且听说今天老爷也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