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张丽如和姜老爷子全都围着常林讲话。

一会儿问他住在哪儿，家里几口人，就跟调查户口似的；一会儿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说趁着年轻赶快找，男人和女人一个样越老越不值钱。

常林虽然不同意这个观点，也不好驳长辈的话，只能点头不语，勉强附和着。姜红豆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一涉及男女话题，张丽如望了一眼姜红豆，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些话啊，别怪阿姨说得不好听，我是过来人了，这种事情你要自己上心才行。可别学你姜老师，也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一点都不着急。”

常林呃了一声，瞅了瞅正安静吃饭的姜老师，对着张丽如问道：“姜老师……也单着呢？”

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了，在学校里姜老师单身的话题一直为大家津津乐道，因为以前有个教数学的男老师一直在追求她。

那男老师很年轻，估计比姜老师小个两三岁，长得也不差，加上大学老师这个身份，从来都是他挑女人的。

但他偏偏就在姜老师身上吃了亏，他引以为豪的英俊面容突然不管用了，动听的歌喉也不悦耳了，健硕的身材也不吸引人了。

他的每次表白都被无情拒绝，而且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常林想起了校园论坛里，有人将他表白的片断拍成短视频，经过一轮轮病毒式的传播，搞得人人皆知。

“姜红豆，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

“我不喜欢短发男生。”

两个月之后，男人留了一头飘逸的长发。

“这次呢？我已经不是短发了。”

“对不起，我其实也不喜欢长发男生。”

男人二话不说将头发全剃光了，“这次总行了吧？”

“……”女人顿了顿，下一句话彻底宣布了死刑，“对不起，咱俩身份证号不同，不合适。”

诸如此类的段子还有很多，供大家娱乐嬉戏的同时，也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姜老师不喜欢男人，或者说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

张丽如一点不顾自己女儿的面子，估计是真气坏了，就这么在她学生的面前数落起她来，“可不是单着嘛，哎，过了这个年都三十岁了，不是有句老话吗？女人三十豆腐渣，到时候想嫁都嫁不出去。”

“妈……”姜红豆轻轻唤了一声，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别说了行不行？我学生还在呢。”

张丽如撇撇嘴，不说话了，只是苦涩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女儿什么都好，从小就听话，学习成绩又好，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心。因为女儿长得漂亮，到了青春期她也担心过早恋问题，事实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女儿一直到研究生毕业都没谈过恋爱，直到工作也没这个苗头。

张丽如有时也怀疑是不是小时候自己把她压迫的太狠了，以至于她不知道如何和男人交流。因为张丽如是单亲妈妈，家教是严格了一点，甚至不让姜红豆在学校里和男生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