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镖头听说是押送军粮援边关守军,当即表示愿意免费护送,但他们镖局,只有二三十名镖师,遇到大股流民,大股响马团伙,他们也很难抵挡,山西境内有很多逃兵响马,与他们有交情的响马不多,想安然过一些响马的地盘,唯有交买路钱。
户部拨的银子不多,补发大同的欠饷都够呛,若是一路交买路钱,等到大同,估计只剩仨瓜俩枣了。
李小牙考虑一番后,给大同巡抚写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是我们奉朝廷之命携大量粮饷来援边了,但护卫力量不足,估计到大同的时候,粮饷已被响马抢得所剩无几,你们若想得到全部粮饷,那就派大军来迎接。
常安将书信写好,李小牙、常书堂盖上锦衣卫以及户部的大印,而后将书信交给驿站的信使,由其快马加鞭将书信送至大同。
信使一路经官驿,不停换马,几天就能将信送至大同。
他们运粮的车马走得很慢,大部分民夫都是步行的,等他们走到山西地界,估计大同派来迎接的军队也到了。
常书堂暗暗叹服李小牙的智计,好一招空手套白狼,难怪短短两三年便能升到千户,他们运的是给大同的粮饷,大同自己派大军来迎接,肯定不用另付军饷运费,大同那边若不出兵,等粮饷被响马抢光了,大同的兵士因为没有粮饷造反,大家就一起等着被皇上砍头呗。
……
……
入夜,王二等缇骑出去打探流民大军的消息回来了,远的不说,单是景州城内便有数千流民,他们先前进城,正巧赶在入夜,因此才能安然进入驿站,但他们已被城中的流民盯上了。
景州城内的流民大军,倒还算安分,他们目前只是乞讨,并没有四处掠劫。
“老大,看来我们只能晚上出城了。”
程白羊摇头道:“晚上出城,若遇到埋伏,我们很难护住数百辆粮车,可能会损失惨重。”
李小牙也点头:“不能晚上出城,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走夜路。”
麻子无奈的道:“那怎么办?城中的流民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的粮车只要出驿站,不用多久,估计就能引来几千流民跪地拦路乞讨。”
常书堂光是想到数千流民拦车乞讨,头就一阵阵疼,流民中大量的老弱妇孺,打又不能打,赶又赶不走,他皱眉道:“看来要想办法将流民引走,我们才能出城。”
常安看向李小牙,献策道:“卑职有一计,声东击西,我们拿出一点粮食交给州府,然后在南城煮粥布施,将流民引过去后,我们趁机从北城门出去如何?”
李小牙诡异一笑:“计策不错,但需要再优化一下。”
“如何优化?”
李小牙神秘一笑,并没有回话。
城中可是有几千流民,想要布粥将他们全引走,估计比较困难,吸引力不足,除非是香喷喷的白米饭,但他们可拿不出那么多大米招待流民吃一餐白米饭,何况他们运的军粮也多是五谷杂粮,只有一点白米,都是留给官兵们吃的。
北直隶不如南直隶富庶,但也很富庶了,景州城中并不乏豪绅大户。
然而却没有一家肯开仓救济灾民,倒不是每个富豪都为富不仁,只是不敢开罢了,官府都不敢轻易开仓救济灾民,因为一旦开仓救济,那就不能停下来了,如果只有一家豪绅开仓救济灾民,估计没几天就粮仓空空了。
翌日,天刚亮,一群住在废宅中的流民,便听到城中数位大户人家布施大米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