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羊立即命手下划来一条小船,将赤身男子打捞上岸。
经过勘验,程白羊发现死者身上多处刀伤,显然是被人杀死后,抛进江里的,先前可能是被江里的水草绊住了,而后李小牙一记水炮,刚巧震断了水草,让尸体浮起来了……
李小牙躲得远远的,等程白羊勘验回来后,才问道:“怎么样?不是我炸死的吧?”
程白羊笑了笑:“放心,不是你炸死的,他是死于刀伤,死很多天了。”
李小牙松了一口气:“那交给河道衙门或者本地衙门处理就行了。”
“嗯。”
附近的船工纤夫议论纷纷,说是数天前,上游有一条商船被河贼劫了,数名船工全都被杀了沉江,河道府衙门,这些天已经捞起数具尸体了,眼前的赤身男子估计也是被杀的船工……
李小牙听着议论,沉吟道:“河贼如此凶残吗?”
程白羊皱眉道:“我观尸身上的伤口,劈开的伤口很深,刺破的伤口却很窄,像是倭人的太刀。”
李小牙摸着下巴:“倭寇已潜入到我们中原地区了?”
“可能是河贼想嫁祸倭寇,也可能是倭寇浪人。”
倭寇浪人?李小牙想起先前差点被柳生前田劈成两半,眼中凶光一闪:“我们请徐帅上报朝廷,出兵将倭国灭了。”
程白羊摇头叹道:“现如今内忧外患,朝廷哪有精力出兵倭国,就连沿海的倭寇,我们都束手无策。”
“为何会束手无策?”
程白羊无可奈何的道:“倭寇皆是偷袭,防不胜防,掠劫得手,立即撤退,等到我们的沿海卫所出兵,人家早乘船跑远了。”
“不能伏击他们吗?”
程白羊摇头道:“他们每次登陆的地方都不同,几乎都是入夜登陆,很难伏击,另外来掠劫的倭寇,大都是会武功的倭国浪人,沿海兵卫所数次与倭寇交战,输多胜少。”
李小牙郁闷的问道:“我们沿海兵卫所战力这么弱吗?”
程白羊无奈的道:“我们的精兵全在边关,抵御吐鲁番,蒙古,北方女真族,国内又不断有反贼为祸,如今江南又闹白莲,哪里还能管得了倭寇侵袭?”
“还真是内忧外患。”
“是的。”
李小牙回到已检修好的大船上,眼神若有所思,这些年不但内忧外患,还多灾多难,年年水灾都会造成大量民众流离失所,若不能及时赈灾,便会造成流民变成乞丐,盗贼,反贼,幸好朝廷赈灾还算得力。
他只是一头尘世中迷途的小羔羊,惊涛骇浪中的小船,生于乱世,回到乱世的他,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明哲保身。
……
……
翌日,清晨第一缕尿声,将李小牙吵醒。
李小牙烦躁的道:“谁他娘在舱里撒尿的?”
静!
而后又是断断续续尿进尿壶的声音……
李小牙坐起来,咆哮道:“是谁?老子割了你。”
后舱一块布帘掀开了,一名妇人端着尿壶,快步而过,小声嘟囔道:“老娘又木有,割啥子?”
“……”
李小牙捂着口鼻,原来是船老大的婆娘,平日给船工们做饭的。
这年代,女人很少出远门,坐船的女人更少了,女人确实只能在舱里尿,出外面去尿,影响不太好……
李小牙伸了一个懒腰,走出船舱,发现快到安庆了,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回到舱内,命大家提前收拾好行囊,他们下船后,即刻赶回锦衣卫驻地。